距离杀虎口五公里的地方,两侧的青山渐渐偏远,路越走越宽,坂田联队里的士兵佯装懈怠,走走停停,坂田在马上也是闭目养神,一番惬意的样子,他等待着又一条大鱼上钩。
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走了两公里,转过了眼前这座山,便看到一片开阔地,坂田警觉的愣了一下,他原以为这里是山路,如果遭到伏击,士兵们会迅速找到掩体,接着找到敌人的射击方向,反败为胜,但前这面片开阔地,毫无遮挡,如果中了埋伏,平原没有掩体,中**队以逸待劳,那后果不堪设想,坂田想到这里,马上命令部队停住。
空气里充满了硝烟的味道,这刺鼻的冲击下,却隐隐的含着一股茶香。
一阵黄沙飘过,在开阔地的中央,似乎放着一张茶案,案子的对面坐着两个人,看衣着似乎是晋绥军的军官,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模样。那两个官军官的身边,没有一名士兵,坐着的那个人似乎对茶道很有研究,将茶液倒来倒去,似乎并没有把坂田联队放在眼里。
那站着的军官好像看到了坂田,朝着联队的方向指了指,那个坐着倒茶的人马上站了起来,朝着坂田联队的方向双手抱拳,施了一个礼,又摆出了一个“有请”的动作。
雄武平野刚想下达抓人的命令,却被坂田叫住。雄武本想问为什么,却被坂田先开了口:“雄武君,那两个支那军官分明是在试探我的胆量,如果我不去应约,那便会被支那人耻笑胆笑了。”
雄武平野见坂田居然想去单刀赴会,心里有些紧张,便阻拦道:“坂田君,支那人十分狡猾,除此之外,大战之前与敌方将领喝茶,听起来十分的荒唐。”
坂田示意雄武住口,便娓娓说道:“雄武君,你不知道,中国人一向讲究先礼后兵,这个军官恐怕深谙此道,他敢这么做,也一定是做了准备的,你只需要让一名狙击手暗中保护我即可。”
雄武不放心,硬是要求与坂田同去,坂田见劝阻不住,也只好答应。
书中暗表,那泡茶的人正是楚云飞,而站在他身后的军官,便是孙铭。他们身后,是漫漫尘土,似乎埋藏了千军万马一般,那楚云飞镇定自若,如入无人之境,坂田见状,心中暗叫,好一个支那人,竟有如此胆量,看来今天是棋逢对手。
坂田骑马到了跟前,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楚云飞的面前,行了一个军礼,与此同时,楚云飞也还以同样的军礼,并摆出了请坐的动作。
坂田圭人坐在椅子上,仔细的打量了楚云飞,只见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哪怕是一身戎装,也挡不住满身书卷气,如同他在读中国史时,看到的那些儒将,文可泼墨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
不等坂田开口,楚云飞先给坂田敬了一碗茶,又用日语柔声说道:“阁下想必就是坂田联队的最高长官,坂田圭人吧?”
坂田心中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个中**官可以如此流利的使用日语,心中有些不安,便回答道:“不错,阁下想必就是358团的团长,楚云飞吧?”坂田明知故问,也想知道这个楚云飞到底想做什么,是来订城下之盟故作镇定,还是大战来临,要戏耍他一番。
楚云飞坐定,不问兵马,不谈阵仗,只是随口道来,说道:“鄙人粗野,唯独爱茶,闲来无事,也喜欢论论茶道,不知坂田君可有雅兴?”
站在坂田身后的雄武平野有些纳闷,这个中**官也不发怒,却真的在这里和坂田谈起了茶道,这个楚云飞到底有什么盘算?坂田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却也没有暴露,还口道:“在下乃布衣出身,研究不多,我听军中一些喜欢茶艺的军官谈论过,日本茶道与中国茶道,有很多的不同。”
楚云飞听到坂田的回答,细细品了一口,又用中国话对着身后的孙铭说:“好茶,入口回甘,香远益清,这正山小种虽然不及那些名茶,却也有自己的特色,正如小家碧玉一般,虽不够富丽堂皇,却也冰清玉洁,自成一统。”楚云飞又转过头,又用日语对着坂田说:“坂田君如果不知道,我愿意为你解说解说。”
坂田实在不了解这些细节,便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说道:“愿闻其详。”
楚云飞如数家珍般的说道:“日本的茶道,讲究‘和、敬、清、寂’,和为处事之则,敬为待客之道,清为饮茶之所,寂为品味之态,其工之繁琐复杂,却将茶道束之高阁,不为常人所有,坂田君不知,也情有可原。”
坂田心里有些不耐烦,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官是在试探自己的胆量,面对这种挑衅,坂田的信条,从来都是奉陪到底,他压了压心头战斗欲火,便又问道:“阁下对日本茶道很有研究啊,那对日本人呢?”
楚云飞柔声的开口,没有一丝紧张:“饮茶如同做人,循规矩,成方圆,又要不为规则所困,中国的茶道,讲究中庸,讲究礼、义、仁、德,不过分张扬,给对方留出余地。”伴着和风拂面,楚云飞又说道:“坂田君连胜我中国几城,也要学会中国人的处事之道,如果就此打住,退避三舍,将占领的土地如数奉还,再向中国人谢罪,那今日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