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已经是深秋了,秋风渐紧,红薇染露。
平安县的中-央大街上,十分钟前,还是热闹非凡,但这变故来得太快,以致于所有经历过的人们,都似乎只听到了几声残响,而这乱世里寻常的枪声,继而引发了一系列闹剧。闹剧过后,留给人们的,就只有被人群冲散了的脏乱现场和几具渐渐冷却的尸体。
几名鬼子警觉的把陈风和山本的尸体围在中间,几名医护兵搬开山本,在处理陈风的伤口,在确认山本已死,而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后,陈风才真正感觉到腿上的伤口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医护兵在实施着简易的急救,正因为太过简单,所以反倒增加了陈风的痛苦,他嘴唇疼得发紫,心火一冲,便昏了过去。
城门外,又响起了一连串的机枪声,士兵们都知道,一定又是坂田丢失了目标,空放子弹来发泄心中的怒火,但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仅用了半天,这件暗杀事件便以电报的形式,落到了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的手上。
寺内寿一治下,出现了大佐遇刺的丑闻,而且连到底是哪股势力进行的暗杀都不能查清楚,却看到同是大将的松井石根却在有条不紊的合围南京,不禁暴跳如雷,但于事无补,寺内寿一也因为治安问题,成为了日本军界的笑柄。
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特殊关怀”下,坂田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正因为在卢沟桥一战中,坂田军功显著,因此才功过相抵。但就连坂田自己也清楚,自己晋升之路,恐怕要止步于中佐,安心的在平安县当一个县令了。
此刻的坂田,已是心灰意冷,自己一心血洒疆场,无奈老天不佑,虎落平阳,来到这平安县,好不容易见到转机,谁料那恩师又被奸贼所害,回天乏术。坂田现在是又绝望又悔恨,早知如此,不如一纸电报,让老师改道而行,绕开平安县这块是非之地,就算没有老师的举荐,只要等到哪个不要命的****部队打到平安县,自己便可再显神威。谁料想,这一颗贼人的子弹,终结了自己的黄粱美梦。
一周之后,陈风躺在医院里,借助报纸了解着日本侵华的步调,鬼子原本打算10月24日进攻太原,却因为山本的死,动摇了整个华北方面军的军心,几乎所有一线的指挥官都认为自己会在行军的途中死于非命,对于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的军官来说,这种死法,实在是有违武士之道,寺内寿一不得不下令,强化华北地区的治安,因此,进攻太原的时间整整向后脱延了两周。
好在那个“穆桂英”的子弹只是伤着皮肉,连骨头都没打倒,医生取出子弹后,说只要安静的僵养几天,就可以出院,如今躺了一周,陈风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行动。
但陈风更担心的是,坂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现在的他正处于绝望之中,谁知道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鬼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来,这万一来个屠城泄愤,自己又无法阻挡,那可如何是好。
下午,医院病房里很安静,除了陈风,一个人都没有,外面的知了不停的叫着,陈风快要睡着时,只听得“吱呦”一声,门开了,坂田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把短刀。陈风心里一紧,难道这坂田查出自己的身份,要杀掉自己?
别说自己腿上有伤,就是自己是个完整人儿,单枪匹马的挑战坂田,那肯定也不是对手。陈风额头上冒了汗,又不知道坂田是何用意。
坂田没有说话,只是围着病房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窗前,他看了看窗外的风景,用缓和的语气说:“后藤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陈风听完,心里感到奇怪,以坂田的个性,如果想弄死谁,那他绝对不会来这么多“前-戏”的,但他一不和自己商量军情,也不问自己健康状况,就是这么看着窗外,陈风一明也不知道坂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国内,我有一个母亲和两个妹妹。”坂田说道:“我的父亲父亲原是田源一刀流的流主,战争打响前,父亲因病去逝,我继任了流主,也成为了最好的教练。后来,我响应天皇的号召,加入了帝国的军队,从皇军占领朝鲜起我便为天皇效忠,建立了不朽的功业。”
陈风没有作声,坂田继续说道:“后来,二妹来信,说家乡突然流行起了瘟疫,母亲和三妹不幸感染,但由于国内所有的资源都用来供应前线的士兵,我们找不到药品和食物,最终,我的母亲和三妹,就在二妹的怀中死掉了。而二妹在给我寄出这封信的时候,就和我失去了联系。”
“你现在是我唯信赖的人,我想,如果你可以的话,我二妹的行踪,就拜托您了,是这我唯一的托付。”
“可是,坂田君”陈风问道:“让我去寻找令妹,你去做什么呢?”
坂田没有理会陈风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的说道:“她叫坂田乃花,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当初我要去参军,她一直不同意,不愿意让我离开母亲和妹妹,因为父亲死后,我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也成了唯一的依靠,但荣誉驱使我,让我去追寻男人的梦想。”
听完坂田的话,陈风也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