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豪到了新东区府时,天色已大亮,其余的十八名带刀捕头全部到齐了,都聚集在黄十九的书房外,人人面色沉重,神情压抑,谁也不说话。
黄十九坐在门口,脸上有泪痕,更是满脸悲愤,自从昨晚在书房里发现了弟弟黄达的尸体后,他就抱着弟弟的尸体一直坐到现在,动也不动,也没说过一句话。
黄达是他唯一的弟弟,自幼就跟着自己,兄弟的感情十分深厚,现在却横死在自己的书房里,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未免太大了,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武英豪走了进去,见到黄达直挺挺地躺在黄十九的怀里,满脸惊恐,双目凸出,嘴巴张圆了,舌头伸出了一小截,狰狞可畏,当真是死不瞑目,其死状之惨令他不禁吓了一跳。
许久之后,黄十九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冷冷看了一下众人,缓缓道:“人都到齐了么,好,既然全都到了,那就马上去秘厅,召开紧急会议。”
秘厅就是指秘密议事厅,位于区府内院深处,是区府的最核心之地,十分幽静,闲杂人等绝不许靠近半步,如区府遇上重大事故时,就会召集主要官员在厅里商议对策。
但在武英豪的印象中,整个区府人员众多,机构庞大,人浮于事,好像除了分赃款征地皮拆房子,就没在秘厅里开过什么重大会议,今天,终于发生了一件要命的大事。
十九名捕头坐成一个圆圈,黄十九当中而立,铁青着脸,好半天才冷冷道:“你们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每人的手底下都掌管着十几个差役,人人都会两手武功,但是能施展出如凌厉的鹰爪功,一抓就击毙黄达的人并不多,所以我敢说凶手不会有外人,他就在你们当中!”
众捕头顿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黄十九扫视了他们一眼,接着道:“杀吾弟之仇当然要报,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及时将这个叛徒揪出来,拿回账簿,决不能让这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说完,他不再说话,冷冷的目光在十九名捕头的脸上逐一扫过,又来回移动,厅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静得众捕头甚至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武英豪知道黄十九身怀邪功“读心术”,十分厉害,纵是在远距离之下,也能听到别人的心跳声,从而洞悉别人心底的秘密,若谁真的心里有鬼,也许他就能听出什么破绽来。
就在厅里的气氛沉寂到即将令人窒息之际,黄十九突然开口道:“其实这个叛徒不知道,那个妓女并没有死!”
武英豪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心不由猛地一跳,但马上就知道糟了,因为若密室里的那个女人真的没死,他早就让她出来认人了,又何必施展什么读心术。
果然,黄十九的目光已如箭般射了过来,跟着仰天长叹道:“武老弟,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武英豪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并不是你最信任的人,黄达才是,若他不死,日后我如何能坐上你的位子?”
黄十九不由愣了愣,听这话的意思,难道他杀了黄达并不是要出卖大伙,而是为了争权夺利?但是不对呀,那他为何要盗走账簿?
猛然醒悟过来,但是已经迟了,武英豪双手一按椅子扶手,身体骤然弹起,身形一长,狠狠一掌拍出,正中他的胸口。
黄十九大叫一声,踉跄后退,武英豪跟着扑上,手掌前伸,倏地化掌为爪,五指如钩,如影随形般追了过去,想要一把就捏住他的喉咙!
武英豪猝然出手,就是为了抓住黄十九作为人质,好平安离开区府,所以一出手就快如闪电,但别人也不比他慢多少,坐在他身边的捕头刘国才跟着飞身扑出,出拳如风,一拳就打他的肩膀上。
打得武英豪浑身一震,五指一偏,指尖擦着黄十九的喉咙、锁骨掠过,顿时撕下了一大片衣裳,还在胸口上留下了五道火辣辣的血痕。
黄十九一跤跌坐在地上,顿时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好一手大力鹰爪功!你们若让他走出这个大门,日后人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武英豪强忍着痛楚,肘尖往后一撞,正中刘国才的心口,刘国才连连后退,其余的捕头接二连三地扑了过来,武英豪立刻陷入了苦战。
黄十九深知武英豪的武功,担心众捕头留不住他,马上对众捕头下达了死命令:“立刻通知岭南帮,去将他的老婆儿子抓起来,布下天罗地网,决不能让他带着账簿走出新东区!”
武英豪在激战中听到黄十九命人去抓自己的老婆儿子,不由一惊,稍有分神,胸膛与小腹立刻同时遭到重击,捕头洪铁军飞身扑上,一把将他拦腰抱住!
拳头立刻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这些平时称兄道弟的同僚,一旦你违背了他们的规则,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异类,他们就会变得面目狰狞,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武英豪肘尖一顶,撞中了洪铁军左肋,洪铁军不由松开了双臂,他的左拳跟着反手挥出,以拳背痛击洪铁军的脸部,洪铁军顿时血流满脸地仰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