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域的内力正在一点点地凝聚,虽然暂时还没有反击之力,但最先从右手五指开始,已经慢慢恢复了一点知觉,感到稍微可以动一动了,他立刻屈起两指一弹,两缕指风直射出车厢外,分别射中了车前那两匹马的臀部。
指风尖锐如刀,健马负痛受惊,不禁齐声嘶鸣,两双前蹄高高扬起,然后发足狂奔。
这两匹马拉着车被困人群里,大半天了都无法走动,早已心浮气躁,此时受到了刺激,立刻发了狂似的朝人群里撞,现场顿时大乱。
在撞倒撞伤了数十人后,慌乱的村民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让这两匹发了狂的奔马拉着马车直闯了出去。
马车一路飞驰,很快就冲出了层层人群外,也让村民远离了危机,炸药这一筹码无法再威胁牵制到卫域,他心无顾忌,体内气流急速运转,形势逆转,内力也逐渐凝聚,渐渐反击了过去。
但这人身怀九阳邪功,内力非同小可,竭力与卫域相拼,使卫域不得不心无旁骛地全力施为,全神贯注与九阳邪功抗衡,连那隆隆的马蹄声和辘辘车轮声也变得遥不可闻了。
却在此时,他耳中似乎听了“咝”的一声,一阵极细微的响声从脚底下传来,接着感到了一丝尖锐的气息透过车厢底部,刺至左脚心,他急忙硬生生地一挪左脚,低头一看,只见一截雪亮的刀尖倏地从自己左脚的两个脚趾之间穿了上来。
若不是他应变极快,及时往后挪了一下脚,这一刀恐怕已穿透他的脚板,然后再绞碎他的整条小腿。
卫域不待对方有进一步的攻击,立即一抬腿,把左脚从刀尖旁移开,跟着右掌往下一按,咔嚓一声,车厢底板碎裂,一条人影夹着一道刀光下直蹿了出来。
刀光自下而上,从小腹直掠向下颌,阴损狠毒,想要将卫域一刀剖成两半!
卫域横掌一扫,正击中偷袭者的手腕,利刀脱手,嗖地插入车厢壁里。
偷袭者跟着一跤跌出,背心沉重地撞在车厢壁上,但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立刻长身而起,挥掌一击,与卫域的右掌一碰,内力滔滔不绝地涌了过去,将卫域的手掌紧紧粘住,形成了以内力相拼之局面。
卫域盯着此人的脸,叹道:“表哥,我完全没想到!”
曹德天脸色铁青,冷冷道:“你不顾念我们数十年的兄弟之情和我母亲对你的十年养育之恩,要将我曹家全家置之死地,我难道不能暗算你吗?”
卫域沉默了片刻,又长叹了一声,道:“十几年前,我把柳城交给了你,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曹家地位显赫,一切都有了,你还想索取什么!”
旁边这人听到“十几年前,我把柳城交给了你”这句话时,阴冷的眼中闪出了一丝可怕的火焰,突然之间脸色就变得一片狰狞,猛然撤回按在卫域左肩上的手掌,改变了方向,狠狠地拍在曹德天的右胸口上。
曹德天浑身猛震,脸颊瞬息间变得通红如火,跟着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尽数洒落在卫域身上。
这一下猝不及防,曹德天和卫域两人都没料到,低头看着身上被鲜血湿透的衣服,卫域一时怔住了。
曹德天慢慢转身,脸色扭曲,睁圆了双目凶狠地瞪着他,厉声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人也毫不示弱地厉声道,“你们还记得吗?十六年前,大沙河边的点将台上,那个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现在我只不过是容颜稍改,姓名可没改,你们就把我忘了吗?”
曹德天、卫域一齐凝视着这人的脸,只见他神色苍老,双鬓花白,看样子已超来了六十岁,但看久了,似乎又觉得他的五官还很年轻,最多也就是四十岁上下。
“彭立志。”这人的情绪稍为平静,变得满脸哀伤,仰头一声长叹道,“我就是彭立志,卫域,看来你是真的完全忘了我,一点也没把我放在心上。”
曹德天一直紧盯着这人,突然失声叫道:“不错,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难怪那天刚见面时我就觉得你很眼熟!”
卫域也记起来了,十六年前,在北上联宋抗蒙之前,那时候柳城的人口已达到了七十万,必须从聚城令府的直属管辖中分离出来,成立一个新的柳城府,独立治理柳城。
年轻的聚城令主卫域认为柳城是聚城西北方向的屏障,位置至关重要,无论水路陆路都是南北、西北的交通枢纽及经济文化中心,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最近又修了直达聚城的驰马大道,更凸显了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因此,为了柳城的将来,这第一任柳城城主的人选也是至关重要,卫域亲自挑选,无数青年才俊参加了竞选,成为了当时轰动天下的一大盛事。
经过了层层选拔后,最后剩下了曹德天与彭立志两人,经过慎重考虑,卫域还是决定让亲表哥曹德天成为了第一任柳城城主,但彭立志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卫域让他随自己回令府,另委派职务,哪知他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信。
没想到此人虽然才智超群,却是心胸狭隘,性情偏执,竞选柳城城主的失败,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