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了里间左侧的一道小门,里面就是曹福恒的书房了。
房间并不大,门的左边摆着一张茶几,当中一张书案,后面是一排书架,陈设简单,显得洁净幽雅,朴素大方。
罗网举目四望,赞道:“读书品茶,鉴赏古董,老弟真是志趣高洁啊!”
曹福恒肃然道:“只是无所事事、虚度光阴而已,与罗大哥的鞠躬尽瘁、廉洁奉公相比,小弟无地自容。”
罗网笑道:“哪里,你大哥是天生的奔波劳碌命,咦,这张是龙椅吗?”
书案后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一条龙盘旋于椅身,首尾为两侧扶手,龙身为靠背,雕刻精细,龙的神态活灵活现,呼之欲出,看起来气势非凡。
曹福恒笑道:“只是仿古家具而已,罗大哥请坐。”
罗网走到书案后,笑道:“我正要坐一坐龙椅。”
曹福恒搬出一只火炉放在茶几上,加入木碳点燃,笑道:“小弟这里,每一件物品都是赝品,这只小泥炉也是。”
罗网拿起书案上的镇纸,道:“这方玉蟾蜍镇纸与外面的北斗蟾蜍一模一样,而且入手冰凉,伴着淡淡的异香,不会是真的吧?”
曹福恒拿起扇子轻摇,扇着火炉,抬头望去,笑道:“若仔细分辨,就能看出不同之处,只可惜它也是一件赝品,只不过做工更精细而已。”
他的目光落在了龙头扶手上,不由呆了呆,脸上的笑容不由凝固了片刻,因为龙嘴此时竟然是张开的,露出了阴森的利牙,仿佛正要择人而噬。
其实这个龙头是一个机关,隐藏着曹家的一个天大秘密,机关此时是打开的,只要罗网在椅子上一坐,这个天大的秘密就会立刻暴露在眼前。
曹福恒心里暗暗叫苦,只怪自己出来时忘了把龙嘴合上,这真是个致命的疏忽,他的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里,正想找个借口过去把龙嘴合上,罗网已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罗网似乎没有察觉到曹福恒脸上神色的变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笑道:“这张龙椅实在是太舒服了……”
突然“咔嚓”一声,打断了他的笑声,随后响起了一阵连绵不断的轧轧机声,罗网觉得身体猛然一沉,太师椅已沉了下去。
接着整个书房都在随之徐徐往下陷,罗网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惊愕,突然太师椅的一阵剧烈颤动,下沉之势骤然停顿,他放眼四望,顿时被眼前的情形完全惊呆了。
这是一间豪华的地下室,比上面的店铺大了不止两倍,这间小书房的沉落,刚好置于地下室一角,坐在太师椅上望去,整个地下室都一览无余。
说是一间地下室,还不如说它是一个地下宝库更为恰当,古玩字画、珊瑚玛瑙、黄金珠宝等种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白银铜钱更是堆积如山,珠光宝气,金碧辉煌,令人目眩神迷、目瞪口呆,仿佛置身于传说中的千年藏宝库。
罗网愕然四望,片刻后才淡淡道:“这里恐怕才是贤弟真正的书房吧?”
曹福恒愕然的神色迅速恢复如常,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道:“小弟经商多年,有所积蓄,不想将它们示于人前,才修建了这一间密室,不料罗大哥竟在无意间窥破了小弟的秘密。”
罗网又淡然一笑,道:“恐怕令府库存也没这么多现钱,这真是一笔惊人的财富!经商多年就能够赚下这许多黄金珠宝,不知是罗某不懂经商之道还是太过孤陋寡闻,总之,都令人难以置信啊。”
曹福恒尴尬一笑,道:“罗大哥久在官场,的确是不太懂经商之道,现在是暴利时代,很多人都不愿为官而下海经商,也只有罗大哥这样品德高尚的人才能忍受为官的清贫。”
罗网长叹一声,道:“我的确不懂经商,不过简单的数我还是会算的,西湖二路算得上是黄金地段,近年来地价飙升,租金也跟着飞涨,你那三间店面的租金昂贵,你卖的那些赝品根本不值钱,从中抽取的佣金少得可怜,连日常开支都不够,更别说支付店面租金了!如果正常经营,不用三个月就会关门大吉,傻子都知道你赚不了钱,你根本就是在愚弄世人!除非这几间店铺早就是你曹家的产业,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你父亲是聚城巡捕总捕头,伯父是柳城城主,他们为官多年才捞得这无数钱财,你做点小生意,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方便洗黑钱而已。”
曹福恒面色微变,道:“无凭无据,罗大哥可别乱说。”
罗网端详着手中那方蟾蜍镇纸,道:“传说中的北斗蟾蜍背上那七颗小星星会随着目光方向的不同而若隐若现,变幻多端,相映成趣。罗某纵然孤陋寡闻,但我也知道这个就是真正的北斗蟾蜍,而且我还知道,北斗蟾蜍本来是柳城杨家庄杨立志的传家之宝,怎么会到了你这里?”
听到杨立志之名,曹福恒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冷道:“原来罗大哥是有备而来。”
罗网伸手轻拍了一下太师椅的龙头,道:“其实这个龙嘴是我刚进来时趁你不注意偷偷打开的,并非是你的疏忽,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