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纷飞,如骤雨般不停地敲打在青石板街面上,清脆急促的蹄声响彻长街,行人纷纷闪避,一名差役策马自街中狂奔而过,令这喧闹的街道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奔马穿街过巷,一路狂奔,突然一声长嘶,一双前蹄高高扬起,在“世昌牛巴”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马上差役松开缰绳,一跃而下,连汗水也顾不上抹一把,就直奔进了大门,跌跌撞撞地上了楼,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卫域面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滚滚而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域弯下腰,在他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温和地道:“别慌,慢慢说吧。”
好半天差役才渐渐平静下来,颤声道:“禀大表叔,小渔港食府也出事了,那边的客人更多,有好几百人,片刻间就全部倒下了,到处都是哀号惨叫声,觥筹交错的酒楼在片刻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卫域脸色沉重,道:“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卫城道:“百毒丸只能暂压毒性,若找不到对症解药,他们最终还是无救。”
卫域突然悚然一惊,道:“小渔港离小港湾水师基地很近,不会藏着什么阴谋吧,我必须马上赶过去看看,你快去备马。”
差役一弹而起,飞奔而去。卫城对留守的差役简单地交待了几句,也和卫域匆匆下了楼。
候三正垂头丧气地站在楼梯旁,见到卫域走下来,朝自己招手,急忙站起来走上前去。
卫域道:“你调动你手下所有的人,协同差役,把今天来世昌牛巴吃过东西又已经走了的人全部找出来,无论是否中毒,都要集中隔离,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找卫府。”
候三本来听得暗暗叫苦,但最后那一句话又让他精神大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能与卫家沾上关系,一旦躲过这场瘟疫,自己日后就会成为大英雄,风光无限了。
为了不惊扰民众,卫域、卫城只带着那名叫包坚的差役和陈大、刘鎏、钟家进等数名捕快骑着快马,绕开了热闹的主街道,取道东郊新城区、东郊安置区,往小渔港食府奔去。
两人并辔而行,卫城道:“大选之日很快就要到了,叔父手握兵权,德高望重;但莫大公子执掌令府十余年,大搞城市扩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确有不少人从中获利,这些人害怕叔父重回令府,实施变革,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必定义无反顾地支持莫大公子续任,他们的势力不小,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足够与叔父抗衡。”
卫域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续任,聚城之变革是人心所向,势在必行。”
卫城道:“但若在莫大公子的任期将满时发生了难以挽救的大灾难,无论人为还是自然瘟疫,大公子都难辞其咎,将会失去与叔父一争的资格。”
卫域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为了打击莫大公子,让我顺利执掌令府而故意制造了这一起大灾难?绝无可能!这人他还想杀了我!总之权力之争不能让无辜的百姓白白丢了性命,就算你说得对,我也绝不允许他这么做,别胡思乱想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救命呢。”
卫城看见他面色阴沉,不敢再说,目光转向前方,快马加鞭,风驰电掣奔过长街,半个时辰后,就到了东郊新城区。
东郊新城区发展迅猛,大片农田都变了楼房,街道宽敞平整,处处井然有序。但是街道上行人稀少,两旁的商铺大半大门紧闭,显得十分冷清,空荡荡的没有半点闹市气氛,看情形,恐怕等到他日新城区也变成了老城区,这里也难以形成新的商业中心。
穿过新城中心后,三三两两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前面就是安置区了,人口还算集中。安置区的主街道旁边的有一条巷子,是个菜市场,还有很多熟食摊和小吃店,纵然午时将过,但还是人来人往,人声嘈杂。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唯有吃,才能使人们迅速聚集起来。
经过巷子口时,卫域突然一紧缰绳,奔马一声嘶鸣,停了下来,后面的马匹收势不住,差点撞在了它身上。
卫城吃了一惊,跟着收紧缰绳,回过头来问道:“怎么啦?”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惨叫……”
卫域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已从马鞍上跃下,冲进了巷子里。
一块“北方风味拉面”的招牌下围了一大群人,卫域老远就看见了,也清晰地听到了那阵阵的哀叫声正是从这堆乱哄哄人群里传出,他急忙上前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这是一间街边的小食店,卖的是馄饨和拉面,店里店外摆着十来张方桌,吃面的有十数人,妇女和儿童占了多数,横七竖八地倒了满地,不停地发出哀叫呻吟,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此时已吓得手足无措,面无人色。
一个男人举着筷子,嘴里还含着面,突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慢慢站起,面上露出了痛苦神色,双手捂住腹部,猛地蹲了下去,这是店里最后一个倒下的食客,卫域挤进来时,他已痛得如虾般蜷缩在地上。
围观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去,卫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