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金下了车,门里快步走出来几个健仆,将车厢里那六个装满白银的箱子抬下,又直接抬了进去,接着又有两人走了出来,老远就齐声叫道:“五哥。”
昏黄的灯光下,牛歌扭头望去,只见这两人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衣着华丽,长得十分英俊,正向莫惜金快步走去,而莫惜金手里提着一个尺余见方的小箱子,他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自己的目标正是这个小箱子,刚才仔细搜索过车厢,也没找到这个小箱子,莫惜金却提了出来,应该是车厢里设有巧妙的机关暗格吧。
莫惜金应了一声,把小木箱递给了其中一人,这人接过木箱笑道:“五哥,你不进去喝一杯吗?”
莫惜金道:“不喝了,我还要赶回去。”
这人又笑道:“五哥就像一台织布机,每天不停地运转,永不知疲倦地赚钱,从不知道人生还有许多乐趣,比如喝酒、玩女人。”
莫惜金骂道:“你这小子整天就知道喝酒玩女人,武功都荒废了,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这人又嬉皮笑脸地道:“万事有五哥嘛,我们还练什么功,五哥,你若真的没空,我送一个到你车里去,我们保证保密。”
莫惜金道:“好了,别胡闹,我要走了!”
两人这才笑嘻嘻地转身走进了月洞门,莫惜金上了车,马车又重新启动,牛歌如一片树叶般轻飘飘地顺着车厢的一侧滑落在地上,没有带起丝毫的风声。
月洞门内是一个大花园,凭着花树假山的遮掩,牛歌悄悄地跟在两人身后,潜进了花园深处。
两人上了一个石亭,石亭里挂着灯笼,石桌上早已摆着酒菜,两人坐下来继续喝酒,而那只小木箱就随手放在了石桌上。
牛歌在离石亭不远处藏匿身形,紧盯着那只小木箱,两人的的笑语声不断飘来,话题总是离不开酒和女人。从这两人的言谈间可以断定其身份,他们就是莫家七大高手中的老六莫笑昌和老七莫笑痴。
时间一点点流逝,这两人的酒兴却丝毫未减,牛歌渐感不耐烦,他知道这两人虽然沉湎酒色,但名列莫家七大高手榜内,武功定然不弱,若出手硬夺,恐怕难以得手,而且还会惊动了旁人。
牛歌正苦思对策,突然,石亭里有一人站了起来,分不清是老五还是老六,他提起那只小木箱,走出了石亭,牛歌立刻尾随而去。
他穿过花园,上了花树掩映间的一幢二层小楼。
牛歌跟着这人潜至楼下,静静等待,忽闻脚步声响,这人很快又走下楼来,他急忙闪到走廊外的柱子后,只见这人刚才提着的木箱不见了,而手里多了一瓶酒。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回来取酒的,就顺便把木箱带了回来。
真是天赐良机,待这人的背影远去,牛歌立刻轻轻一跃,飞上了二楼。
楼上只有一扇门,门未上锁,牛歌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隙,闪了进去。
这是一间宽敞的书房,书架、书桌、酒柜、兵器架一应俱全,陈设简单大方,却尽显高雅富贵之气,牛歌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小木箱正摆在书桌上。
他轻轻掠至书桌前,伸手打开了小木箱,一片耀眼的黄光射了出来,映照着他的脸庞,木箱里竟然整整齐齐地叠满了金条,他费了一整夜的工夫,要找的就是它!
半个月前,牛歌在公示栏前看见了“还复来”酒楼招募人手的告示,回去后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第二天他就前去应募,凭着出色的武艺,轻易进入了赌城,成了里面的一名护卫。
他心思缜密,谋定而后动,经过十几天的观察,基本掌握了赌城内部的活动规律,知道赌城每隔一天就会清算一次盈利,然后送回莫家老宅,每次结算大概都有好几箱白银和一、两小箱金条,整箱白银太沉重,不便携带,最终他把目光锁定在这一小箱黄金上。
俗话说饥寒起盗心,二姐的决绝令牛歌的心碎成了千百片,他绝不甘心二姐就这样离开,可是自己又的确给不了二姐所想要的那种生活,无奈就起了偷盗之心,尽管要取的是不义之财,内心也难免经历了许多痛苦挣扎。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了这一步,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了这一箱金条,随便在哪个城市都可以买一座独立小院,然后带上二姐一家,隐姓埋名,舒舒服服地过上好日子了!
他盖好箱子,正想提了它离开,眼光却被摆在书桌上的一幅画卷吸引住了。
画卷摊开了小半截,画面上有山有树有河流,还有绿树掩映间的小山村,风景十分优美,一眼看去,他觉得有点眼熟,再仔细看,不由惊呆了,画里的地方,正就是他自己的家乡。
这里应该就是莫大公子的书房,聚城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他的书桌上怎么会摆着自己家乡的山水画?牛歌心里惊疑,伸出双手想要打开画卷看个明白,不料碰了一下台灯,台灯竟纹丝未动。
莫大公子的书房果然绝非寻常,连这张小小的书桌上都处处透着神秘,牛歌将目光转向台灯,这盏毫不起眼的台灯怎么会如此之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