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我稀里糊涂考上临省一所农业大学,主修葡萄酒酿造。
这真是一个蛋疼的专业。
而我之所以做出选择,是因为这是少数几个不需要英语过4级就能毕业的专业之一。
我想,我这种人,大约是不会为了本英语4级证书就一大早跑到小树林里,一面看旁边的情侣旁若无人得亲热,一面旁若无人得放声诵读:“FUCK,F,U,C,K,FUCK”
大学毕业后,我们班上的几个没有出路又没有出息的家伙被打包分配到该地一家中澳合资的酒厂上班。
不过08年经济危机时,那澳大利亚人收回注资,只剩我们的中国老板苦苦支撑。眼看便要无计可施。
这时候我一个在策划部任职的人才师兄出个主意,道:白阳河这个品牌不行,知名度不高。
中国人都喜欢崇洋媚外,我们可以换个品牌试一下嘛,比如莱茵河,甚至多瑙河之类的。一听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老板欣然接受。
于是该厂一跃而成本省最大的山寨酒厂。
我跟男人婆之前的工作便是在该酒厂业务部,向各大饭店,酒吧,KTV推荐我们的波尔多,伏特加等名酒。成果喜人。
不过最终我还是厌烦了这份工作。
苏小小的离开,更让我感觉整座城市充满了一种悲情的色彩。
那个夜晚,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仰望着那万家灯火。
这世界上再不会有比没有归属感更冷的严寒。
所以,我毅然决定离开,顺便拐走了“男人婆”。
我跟男人婆是在大一军训时认识的。
她跟我们宿舍的老大是同村,而且还是邻居。
据老大说是青梅竹马。但依我看,百分百是他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时候军训结束休息之余,她总跑到我们宿舍里玩耍。
穿着肥嘟嘟,满是口袋的太子裤,上身一件背心,脚下蹟着拖鞋,流着让无数男生汗颜的毛寸,一脸痘痘,不施粉黛。大大咧咧,毫无拘束。
而我刚从洗澡房出来,从背影完全没有看出这是个女孩子,于是推了推,“哥们,麻烦让一下”
穿着平角内裤百无忌惮得擦肩而过。
随后被老大笑着点破,不由面红耳赤,随手扯过老三的毛巾就遮在了两腿之间。恨得老三咬牙切齿。
后来听她作完自我介绍,才知道我们原来还是同班。
老大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头最亲近的人,所以她时常跑来我们宿舍玩,一来二去,慢慢就熟了,很快就以兄弟相称。
男人婆就是我给她取的名字。而她也欣然接受。
不过从上了大二之后,她慢慢学会了化妆打扮。头发也渐渐留长,动辄长裙飘飘,万万没想到竟然成了全民女神。
而且她身体竟然也快速发育起来,女人味十足。
以至于宿舍老四对其身材前后变换的过程是这样概括的:
“哈,嘁,哦,噫,呀,哇,靠”。如此种种……
话说那天,我们一出出站口便直奔总服务台,几经周折,终于联系上了那班远走的列车。
然而很不幸的是,我们的行李尚在,但是男人婆的包包却已经不知所踪。
于是只好电话挂失了我们的银行卡。
庆幸我的手机还在,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我们沿着车站前的一条南北大街,漫无目的地游荡。
昏黄的路灯下,两条影子被不停压缩伸长……
“怎么办?”男人婆不知所措道。
在火车上呆了一天都没有吃饭,我对着街边大排档上的铁板鱿鱼不停得流着口水,整个人的形象变得猥琐不堪。
“我哪知道?”我一摊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这个地方你就没有认识的朋友?”男人婆问道。
“没有,我干脆地回答”我很早就查看了手机的通讯簿。然而很不巧,高密这个地界,一个认识的朋友都没有。
尽管我第一时间通知了老万,但老万表示,最早第二天中午才能给我们送钱来。我们坐过了4站左右,打车的话至少得1000块钱,被我果断放弃。
“你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男人婆撇撇嘴“你可是男人唉,这个时候正是你展现个人魅力的时候”
“少来,魅力又换不来钱。”
可是,让一个女孩因为自己受苦,我又于心不忍。
于是一咬牙,闷头冲进一家移动代理店,淡定得问:“美女,那个,手机卡能取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