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师德淡淡道:“这个问题朝廷曾经讨论过,契丹毕竟弱小,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大唐东北的屏障,一旦契丹被灭,突厥人的势力就会进入辽东了,这绝不是朝廷愿意看到的一幕,所以保住契丹,实际上也保住了辽东。”
“卑职明白了!”
苏宏晖又抱拳请愿道:“卑职愿为先锋,率本部追击契丹逃军。”
娄师德知道他是想立功赎罪,也没有为难他,便欣然点头道:“那就拜托苏将军了!”
苏宏晖当即率领三万唐军疾速北上,当天晚上收复了密云,但他马不停蹄,继续昼夜行军,在次日中午追上了契丹后军,双方在密云以北的草原上爆发了一场激战。
..。
从密云直接穿过燕山后,北方便是茫茫的草原,然后向东可以直接去辽东,向东北方向则是去饶乐州,穿过饶乐州便是契丹的老巢松漠都督府。
契丹军队在离开密云后,便作鸟兽散,各自部落昼夜不停地返回自己家乡,突厥人袭击后方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契丹各部,人人心急如焚,这时,夺取唐朝财富和女人的想法早已抛之脑后,每个人都担心自己妻儿,恨不得插翅北飞。
十二万人的契丹大军连遭两次重击,军心早已涣散,孙万荣和乙冤羽带领本部落的二万余人仓皇北逃,孙万荣已经听说唐军追上后军的消息,一万余后军全军覆没,唐军二十万大军在后面紧追不舍,一个个将逃之不及的部落歼灭,孙万荣心慌意乱,率军拼命北逃,丝毫不敢停下来休息。
两天后,他率领军队进入了饶乐州,这里是奚人的地盘,前方远远看见宽阔的滦水,孙万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下令军队就地休息,等待后面的乙羽冤率领的步兵赶上来。
契丹骑兵们纷纷下马,牵马到滦水旁饮水,又取出干肉和马奶酒填充肚子,很多士兵累得疲惫不堪,倒在地上便呼呼大睡,孙万荣坐在一块草地上,一边吃干粮,一边打量四周的地形。
他们位于一片低缓的丘陵草原地带,南方数十里外便是巍巍燕山,宽达十几丈的滦水如一条玉带般在丘陵间蜿蜒流淌,这一带孙万荣不太熟悉,但他却忽然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们该怎么渡过栾水?
契丹人是用羊皮筏子渡河,但现在他们羊皮筏子都丢在后军,他们根本没有渡河的工具,难道他们还要北上绕过滦水吗?那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多走数百里的路程。
孙万荣只觉一阵头痛,平时很简单的问题,现在居然把他难住了,他立刻起身向南方眺望,他希望能看到一片森林,然后伐木渡河。
但他并没有看到一棵树木,不过数十里外边是燕山,燕山脚下应该是大片森林,这时,乙羽冤率领数千步兵气喘吁吁赶到了。
“可汗!”
乙羽冤大喊道:“南方二十里外有一片树林,我们需要伐木渡河!”
孙万荣正在发愁此事,闻言大喜,他立刻令道:“全军上马,去南方渡河!”
他话音刚落,一名亲兵忽然指着南方惊恐地大喊起来,“可汗,有敌军!”
孙万荣一扭头,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南面约两里外的一片草丘上出现了大群骑兵,黑压压地足有数千人,中间竖起一杆巨大的唐军军旗,孙万荣失声大喊:“速撤退!”
这支骑兵正是李臻率领的五千骑兵,他们一直在等待东撤的契丹败兵,他也知道了突厥大军袭击契丹老巢之事,那么契丹很快就会撤军了。
李臻得到了奚人提供的情报,在契丹必经的滦水边等候,却没想到他等来的第一支败军就是孙万荣的军队。
李臻冷冷望着慌乱地契丹士兵,他一挥手,低沉的号角声立刻响起,唐军战鼓声如雷,李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杀!”
他一挥战刀,纵马疾奔,亲率五千精锐的骑兵从草丘上席卷而下,喊杀声震天,战马风驰电掣,马蹄滚滚,俨如乌云下的狂风,向两里外的契丹军队席卷而来。
此时契丹骑兵乱成一团,根本没有抵抗的意志,他们找不到自己的马匹,很多人跳上别人战马调头便逃。
乙羽冤见势不妙,军心已溃散,无法抵抗了,他立刻对孙万荣大喊道:“可汗,来不及抵抗了,速速北撤,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孙万荣脸色惨白,但他实在不甘心,他有两万军队,而对方只有数千人,他骑上自己战马便大喊道:“骑兵左右翼集结,跟我迎战!”
乙羽冤见孙万荣还要抵抗,他不再劝说,调转马头便打马奔逃,数十名亲卫簇拥着他拼命向北逃命,
贺延拔寿率领的两千左军率先杀进了契丹步兵群中,如摧枯拉朽般在在步兵群中屠杀冲击,瞬间便冲倒大片士兵。
契丹军的士气已经丧失殆尽,和唐军一战即溃,混乱的步兵阵率先崩溃,紧接着骑兵阵敌不住唐军右翼骑兵的犀利冲击,也终于溃败了,步骑两军的溃败使契丹军兵败如山倒。
“杀!”
唐军喊声震天,士气大振,追着敌军掩杀而去,黑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