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很多侍卫都和李臻打招呼,可当他们看清李臻身旁侍卫的容貌,都吓得低下头,不敢胡乱说话,尽管上官婉儿换了男装,还是很轻易地被侍卫们认出来。
粟香居位于劝善坊,是距离皇城最近的一座大酒肆,每天来这里吃饭的官员和侍卫络绎不绝,无论中午还是晚上都宾客满堂,生意格外兴隆。
尽管李臻和上官婉儿到来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粟香居内依旧坐满了客人。
招客酒保很歉然对李臻道:“单间雅室都没有了,或许在二楼能找到一个靠窗的位子,二位看行不行?”
李臻回头向上官婉儿望去,他无所谓,就看上官婉儿是否愿意,上官婉儿笑着点了点头,李臻随即道:“那就找个靠窗的位子,尽量安静一点!”
“好咧!两位请随我来。”
李臻带着上官婉儿走进大堂,大堂内坐满了官员和侍卫,三五成群,谈笑风声,不过很快,喧闹的谈笑声便渐渐消失了,很多人惊讶地望着身着男装的上官婉儿,连李臻也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
在众人目送之中,李臻和上官婉儿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二楼不少人都悄悄站起身,向这边探头探脑。
李臻点了六七样菜,一瓶上好葡萄酒,酒保连忙去下菜了,李臻笑着对上官婉儿道:“看来婉儿姑娘很少出来吃饭!”
这个‘婉儿姑娘’的称呼让上官婉儿有点不太自然,但她并没有反对,笑了笑道:“我一般都是跟随圣上才会离开皇宫,不过也偶然会出去,上次你在长安遇到我,便是我难得的一次出远门。”
“婉儿姑娘只去过一次月下山庄?”
“月下山庄并不是我的产业。”
上官婉儿淡淡道:“那是武三思的庄园,他想把它送给我,特地改名为月下山庄,但我没有接受。”
“我还没有见过武三思。”李臻笑了笑。
“你没有必要见他!”
上官婉儿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毫不客气地说道:“他是一个靠不住的人,人品令人不齿,不过他女儿武丁香倒还不错,只可惜嫁了一个病夫,成婚不到三年就守寡了。”
“可是.....我好像记得在月下山庄,婉儿姑娘说和武三思是盟友。”李臻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知道上官婉儿和武三思的真实关系。
“阿臻,官场上没有什么盟友,只有互相利用。”
“他得罪过你?”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为我祖父换墓之事,就是他泄露给了薛怀义,结果我被来俊臣弹劾。”
上官婉儿又长长叹了口气,“都怪我看错了人,竟然相信了他的好意,接受他在北邙山的风水宝地,使我祖父不得安宁,哎!只能怪我轻信。”
这时,酒保将他们的酒菜送了上来,李臻给上官婉儿斟了一杯酒,举杯笑道:“多谢婉儿姑娘给我面子,和我出来吃饭,这杯酒我敬你。”
上官婉儿抿嘴一笑,修长白皙的手指端起酒杯,和他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白玉般的脸上又飞起一抹晕红。
两人有闲聊几句,这时,从不远处的一间雅室内走出两人,端着酒杯笑呵呵向这里走来,为首之人正是相国李德昭,后面跟着相国苏味道,苏味眯缝着眼睛,紧紧盯着上官婉儿俏丽的脸庞,眼光闪过一丝异乎寻常的炽热。
“少见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上官舍人。”
上官婉儿脸色微微一沉,眼中露出不悦之色,但随即又消失了,她站起身向两位相国点了点头,淡淡道:“难得片刻闲暇,我和朋友在这里小酌,李相国有事吗?”
上官婉儿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李德昭不要打扰自己,李德昭听出她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目光又转向李臻,“这位是——”他掩饰不住眼中的好奇,从来没有听说上官婉儿单独和哪个男人在外面喝酒,今天居然遇到了。
李臻也站起身,微微点头,“在下李臻!”
“原来你就是——”
李德昭和苏味道眼中都露出恍然大悟之意,原来这位年轻人就是内卫副统领李臻,难怪上官婉儿会和他在一起小酌,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都有一种‘原来如此’的笑意。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上官舍人难得闲暇了,两位请继续。”
李德昭听说上官婉儿换了男装在酒肆内喝酒,便想来灌她两杯,不料碰了个软钉子,李德昭打个哈哈,便转身回去了,苏味道悻悻地看了李臻一眼,也跟着李德昭而去。
“这两位相国,你不想认识一下吗?”上官婉儿注视着李臻笑道。
李臻摇了摇头,他对这两人没有什么兴趣,尤其苏味道,他看上官婉儿的眼神令李臻反感,尽管苏味道极力掩饰,但还是被李臻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
上官婉儿给李臻倒了一杯酒,歉然道:“明天恐怕就会有些流言飞语了,阿臻,我很抱歉!”
“这话应该是我对婉儿姑娘说才对。”
“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