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粟特中年男子名叫康伯乐,是粟特人在长安的商会首领,在粟特人中具有崇高的威望。
而李臻给他看的东西就是粟特商队的平安符,李臻在福禄县救了一群粟特少女后,商队首领塞巴为感恩而特地赠给他。
不管身在何处,李臻只要向粟特商人出示这支平安符,各地的粟特商人都会尽力相助,解决他的困难。
贵客房内,康伯乐让侍女给他们上了热奶浆,他仔细看了看这支平安符,上面有商队的名字。
这是上个月离开长安的一支大商队,康伯乐已经得到消息,这支商队在肃州福禄县遭遇马匪袭击,抢走了九名粟特少女,后得几名年轻汉人相助,才救回了被抢之人。
康伯乐心里明白,应该就是眼前这两名年轻人救了商队,他笑着点了点头,“请问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李臻欠身道:“在敦煌人李臻,这位酒志,是我的同伴,我们遇到一点小困难,希望能得到大叔的帮助。”
康伯乐微微笑了起来,“我在长安粟特人中还是有点威望,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尽力相助。”
“是这样,我们在寻找一群刚到长安的吐火罗武士,约数十人到百人左右,能否请大叔帮我找到他们。”
“这谈不上什么大事情,找人而已,我可以帮你们!”
康伯乐欣然答应了,他沉吟片刻道:“吐火罗人的生活习惯和中原人大不相同,他们需要的很多物品都必须向粟特人购买,而且我和吐火罗人商会也有紧密联系,找到他们应该不难,不知公子最迟什么时候需要消息?”
“如果今天能给我消息最好,但最迟明天中午我就需要知道他们的落脚点。”
康伯乐点点头,“我试试看吧!尽量今天给你消息。”
李臻心中感激,连忙致谢,这时他又想起一事,连忙道:“我要提醒大叔,这是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杀人如麻,大叔可千万要当心。”
“多谢公子提醒,我会注意。”
李臻把自己的住处给了他,便和酒志起身告辞了。
两人暂时也没有了事情,眼看时间到了中午,他们索性来到东市旁一家酒肆坐下,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
“老李,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你忘了吗?王元宝答应我们每人的两千贯钱,我们还没有去取呢!要不要下午去把它取了,直接换成粟特金币,你说呢?”
李臻摇了摇头,“两千枚金币也够重的,反而会成为我们的累赘,反正王元宝也不会赖帐,以后再取吧!”
“说得也是啊!胖爷我来长安也有不少日子了,居然还没有去享受享受一下长安的美人福,哎!这件破事什么时候才是头?”
“以后有的是机会,先把小细救出来,我就不管你了,随便你去哪家青楼妓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将来也不会告诉翠儿。”
“这话我爱听,也不知翠儿有没有把我忘了。”
李臻喝了一杯酒,他又想起一事,沉思半响对对酒志笑道:“老胖,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他发现酒志走神了,便顺他目光望去,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轻轻一拍桌子,“你在看什么?”
酒志正在偷窥邻座一名年轻少妇露出的雪白胸脯,他被李臻叫了一声,顿时吓了一跳,“什么事啊?”
“你这家伙,能不能要点面子,人家丈夫就在旁边呢!”
酒志脸一红,“哦!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我在说有件事觉得有点奇怪,一直想不通,你帮我参谋参谋。”
酒志呷了一口酒,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让我送思思回去了,因为你需要胖爷我这样有智慧的人听你瞎掰,大壮那种铁锈脑子,你给他说一百遍他也反应不过来,说吧!胖爷我洗耳恭听。”
“我记得王元宝说过,阿缓王也得到一只影舍利套函,他也知道怎么分辨舍利真假,既然阿缓王的手下出现在长安,那我怎么感觉好像所有人都不知真假似的,拼命抢影舍利,甚至连阿缓王的人也要抢。
还有,武顺的舍利图居然是影舍利的图案,难道阿缓王没有告诉武顺身边的内鬼怎么辨认真假吗?这里面缘故,我怎么也想不通。”
酒志‘嗤’地冷笑一声,“有大智慧的胖爷在你面前,你居然还会感到困惑?我告诉你答案,很简单,这个阿缓王是个奸猾老鬼,知道了真相却不说,然后把他的假舍利也卖个高价,反正他在吐火罗,山高皇帝远,最后上当之人也拿他没办法,这种事情胖爷我就干过。”
李臻点了点头,这个死胖子好像说对了一半,阿缓王刻意隐瞒住了真相,至于为什么要隐瞒,未必是酒志说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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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伯乐不愧是粟特商会的领袖,他的能力和效率没有让李臻失望,黄昏时分他便让侄儿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人在延兴门外青龙寺内。’
李臻立刻让酒志去青龙寺外监视,他自己则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