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缘分
三、幽谷玉兰
张二胡躲着小赵，小赵反倒主动找上张二胡。
小赵父母家在外地，在本城没有亲戚，初来乍到也没啥朋友，住在单身宿舍。张二胡也是住单身的，但张二胡有朋友，到周日就跟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们一起耍。
小赵其实并不缺乏来找她的人，一朵鲜花，不愁无蜂蝶飞来。但团里的男人们像有默契一般，只要一人找她时，其他人都回避，好像俩人成了恋人一样。而一些女士却对她有一种隐隐的敌意。这不是她喜欢的氛围。她是新来的，跟所有人都不存在亲疏问题，也无意卷入剧团里的派系矛盾。只希望跟大家友好交往，希望跟其他人在一起郊游，一起逛公园，一起摆龙门阵。但现状让她有点纳闷，这是咋回事？她想找张二胡问问。
一个星期天，张二胡背着画夹正从宿舍往外走，被赵洁拦住：
“张二胡，衣服不让你赔了，你以为就没事了？”
“哦，这……又不是我不赔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嘛。那你说还有啥事？”
“你为啥躲着我？”
“躲着你？不是天天都见着的嘛。”张二胡原来以为赵洁是想找他麻烦，这一听就放下心来，“我没有躲着你呀，你又不吃人，我躲你干啥？”
“说得好，我是不吃人。团里的年青人都约我出去耍，你为啥没有来约过我。别忘了，这团里你还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呀。”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次真的是……”一听赵洁提到他们认识的过程，张二胡以为她又想说啥，感到有一点不自在。
“张二胡，我可没有纠缠那事的意思，一点都没有，我就是想问你为啥不理我？”
“哦，你们年轻人嘛，喜欢在一起耍，谈情说爱的，山盟海誓的。我一个中年人，老气横秋的，就不跟你们小年青在一起耍了。”
“哟，见过充大的，没见过像你这样充大的。张二胡你也不想想，你不过就比我大四五岁，就厚着脸皮在我面前充大。别忘了，你自己还是光棍一个！你还充啥呀？”
“光棍咋啦！我愿意光棍，又不碍别人的事。”见赵洁说话这样不客气，张二胡那傲劲又上来。
“好啦，好啦。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有事来请教你。”小赵听出他的话中的不高兴，口气放缓。
“请教不敢当，有事你就说吧。我还有事情，得赶紧走。”
看着微笑着的赵洁，张二胡还是有点戒心，不愿跟小赵啰嗦，想赶快应付了走人。赵洁一付不着急的样子，像要跟张二胡慢慢摆龙门阵似的。张二胡怕错过跟别人约好的时间，催赵洁有事快说。赵洁这时把自己的疑虑告诉张二胡，说我愿意跟大家一起来往，像普通朋友一样，大家都不拘束地来往。不愿意这样单独地面对个人，就好像我在跟一个一个的人在谈恋爱似的。
张二胡当然明白赵洁的心情。当下是一个专讲政治的年月，即便是他们这种文艺单位，文娱活动也是缺乏的。一个年青人，要是没有朋友圈子，那种寂寞是很难打发的。张二胡听赵洁说完就笑了，说用当下会议上流行的话来说，这叫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是想跟大家像普通朋友那样来往，这一点错都没有。但那是你的想法，别人却不是那样想的，你是一个单身姑娘，别人是把你当单身女人那样来追求，这也没有错嘛。男人嘛，哪个不喜欢漂亮女人。说到某男士找你时，其他男士都回避，既然有人把你当女朋友追求，其他人就君子成人之美嘛。都是认识的人，朋友间自然得讲义气，有人要诉说衷肠，有人要大胆表白，旁边人哪个好意思去当绊脚石呢。
赵洁听完张二胡这番话，又好笑又好气：“想不到，我赵洁在你们男人间扮演了这样的角色。说实话，我还年轻，团里器重我，专门把我从外地调来，还准备送我到中央芭蕾舞团学习观摩，我也当自重。而且我也希望能有所成，所以还没有找男朋友的想法。不过，我是从外地调来的，一个朋友都没有，就愿意跟大家交朋友，不愿意为了男女朋友的事把同事都得罪。”
赵洁看出张二胡没有打自己主意的意思，只把自己当一个普通同事看待。神色很坦荡，说话时眼睛看着自己，也没有躲躲闪闪的，说话用词也没有顾虑，直来直去的。她也直率地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就像张二胡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一样，是可以把心里话与之交流的。
“你要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可得先走。”张二胡觉得完成了任务，可以告辞，不想跟小赵摆谈下去，抬腿想走。
“你干嘛去？这样着急。”赵洁一把抓住张二胡的画夹。她正言犹未尽，还想跟张二胡摆摆。
“我去画画，约好人啦！今天天气好，早点走。”
“张二胡，你一个搞乐器的，不好好练你的二胡，又想去哪里把颜料盘扣在哪个女娃儿身上？”赵洁的口气中明显带着一丝讥笑。
“看你说的，又取笑我。哪能总那样不小心。这次我们是到野外去写生。你不用笑话我，拉二胡是职业，画画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