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是有时间,不如陪我坐坐,刚好,我也有事要告诉夫君。”
对于君宜的要求,夏侯敬向来是有求必应,在旁人看来,是夏侯敬对君宜无比的宠爱,可是君宜自己晓得,只是夏侯敬绝对的恭敬而已。君宜不让夏侯敬请太医,夏侯敬虽然答应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将君宜扶着坐下,又亲自倒了水递到了君宜的手上,关心的问,“公主可真是无碍么?若是不想劳动太医,不如请个郎中看看如何,好歹也让我放心!”
君宜闻言呆呆的看着夏侯敬,不知是惊讶还是欢喜。只是她嫁与夏侯敬已经快一年了,夏侯敬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温情的话,他说:好歹,让他放心!原来,他竟然也是关心自己的么?突然眼睛酸涩,君宜连声音都是颤抖,激动到要落泪,“你方才,说要让你放心是何意?你原来,也关心我?”
夏侯敬显然被君宜的反应给吓到了,生平最怕女子哭的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忙安慰道,“侯敬从来笨嘴拙舌,若是说了什么教公主生气的话,还请公主千万担待,侯敬绝非有心。只是侯敬关心公主,却是不假,公主千金之躯,自己也应当好生注意才是!”
君宜分明眸中含泪,却是突然笑了,是欢喜和幸福的笑,“我们夫妻这样久,你还从来未曾说过,你关心我。如此突然这样说,当真是教我受宠若惊了,只是我却十分的欢喜,你原来,终究是关心我的,那便都敢了。”
夏侯敬不太明白君宜的意思,君宜却全然不在意,似乎从来受了苦,就在夏侯敬那一句关心里,全部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就是满心的欢喜,和依旧如初的心甘情愿。拉住夏侯敬的衣袖,直直望着他,没有犹豫和后悔,“我方才,说要告诉你一个消息,那消息便是,七哥从东齐国带回了观音手先生,按照观音手先生所说的,玉婉姑娘如今可能身在北越国。”
不晓得该如何形容夏侯敬当时的心情,只是感觉仿佛突然间就重生了一般,是止不住的狂喜,可是狂喜之后,夏侯敬的心里,却是突然间铺天盖地的,涌现的是对君宜的愧疚,甚至,还有小小的不安。夏侯敬不敢肯定君宜如今已经晓得了自己对玉婉的心思,或许玉婉失踪的这段日子里,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女人从来都是敏感的,一有些苗头,再四处问一问,大约也就全部弄清楚了。夏侯敬自己除了对君宜的愧疚之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是担心,倘若君宜将此事告诉了国君,大约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收起方才欢喜的情绪,夏侯敬认真的看着君宜,一句话在心里想了很久,尝试了各种各样的语气,最终还是说,“侯敬确实,很关心玉婉姑娘的下落……”
很直接的一句话,没有掩饰,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骗君宜。以后有怎样的苦,他受着便是,谁让他已经当了驸马,心里却还装着其他的女子呢!只求一切,不要迁怒于他的家人。
夏侯敬这样的坦诚,君宜却是笑了,很开心很满意夏侯敬这样的回答,没有多少的怒气冲天,反而十分的平静,淡淡微笑淡淡回答,“我知道……”
我知道,三个字,那么平常的三个字,却让夏侯敬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似乎君宜说出这样的三个字,让夏侯敬觉得十分的心疼。仿佛,这三个字里,有着君宜无言的委屈和包容。突然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疼,看着眼前这个与传说中任性跋扈的公主全然不同的君宜,夏侯敬突然很想,很想将她拥入怀中。也突然很想,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是又觉得,对不起三个字,对君宜,又似乎是一种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