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猛然转身,面带红晕惊讶望着锦瑟,“果真么?可羞死我了,我自小没有母亲,无人告诉我这些,在街上瞧着那发式好看,回去便自己摸索着学了,不曾想……”她不再说,只用手掩住面容,身子曲在腿上,一脸的娇羞模样。
君凛凝滞的笑容又加深,他扶起玉婉的身子,拥在怀里,似是不愿她这样的娇羞被旁人窥见,他转向锦瑟,心情是难得的好,“锦瑟的一翻话,竟把我的婉儿羞成这样,真真是可爱的紧。无妨,当初不晓得都梳了,今日便也当作不晓得,再梳一次吧。”
“我不要!”玉婉抬脸反对,又看着君凛嘟起嘴,“你还想让我再被人笑话一次?你让旁人梳去,我可不想再丢人。”说着推开君凛,拿过锦瑟手中的梳子,自顾自的梳起来。
梳到脑后的梳子被君凛截下,拿在手里,继续梳理着她柔顺乌黑的发,撇一眼镜子中玉婉气呼呼的小脸,笑得欢愉,“你放心梳着,看看府中谁敢笑你?”明明是一句玩笑,可他说出来,却甚是威严,锦瑟在一旁听着,只觉背后立马溢出一层薄薄的汗,贴着衣服一阵透凉。
君凛将梳子递给锦瑟,口中是不容反驳的语气,“就飞天髻吧,好好梳,有赏!”说着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悠闲喝着,静静等着锦瑟给玉婉梳理他想要的发式。
锦瑟双手接过梳子,站在玉婉身后很是为难。玉婉眸光微微暗淡,嘴角牵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坐直了身子,“那便就飞天髻吧。”
锦瑟得了允许,微舒出一口气,双手轻巧翻飞,动作很是熟练。
玉婉怔怔看着镜子中渐渐落成的发式,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优雅品茶的君凛,心事重重。君凛,可是察觉到什么了,他又是否,会找夏侯敬的麻烦。
玉婉眉头紧蹙,脑中纷乱如麻,再抬眼,君凛正在身后对着她笑,她迅速回了一个牵强的笑,别开眼去。但愿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忧虑而已。无论如何,她也不希望夏侯敬因她而受到牵连。即便她如今恨他,怨他,可毕竟,她心中还有他,既然不能长久厮守,也唯愿各自安好吧。
锦瑟手法娴熟,玉婉一个出神的时间,锦瑟就将飞天髻梳好了。君凛走过来看了看,满意的点头,“不错。”她又看着玉婉笑言,“婉儿,这可比你那日梳得还要好看。”
玉婉睇他一眼,自顾自的描眉涂唇,不理他。
君凛朗声笑了,对着锦瑟一挥手,“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领赏吧。”
锦瑟惊喜的笑了,匆匆说了声,“谢太子殿下。”便没了人影。
君凛搬了个凳子坐在玉婉身边,静静看着玉婉一下一下细细描着自己本就纤长的柳叶眉。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被君凛盯得久了,玉婉的脸又微微红了,终于忍不住问道。
君凛最爱看玉婉脸红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手指随意的翻弄着梳妆台上的小饰品,语调懒洋洋,“不曾见你这样仔细打扮过,记得你从前不爱上妆的,如今怎么变了个人一般?”
玉婉的心猛地一跳,手一抖,带出一条线,便毁了描了好久的眉。玉婉回忆,从前的自己,是不爱这些胭脂水粉的,似乎在遇见夏侯敬之后,才渐渐对那些上了点心,如今君凛突然这样问,倒教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动声色的擦掉眉角歪斜的黑线,依旧细细描着,口中漫不经心的答着,“从前仗着自己年轻,对这些东西自然是不懈一顾的,如今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总是要保养些的好。”她说着转向君凛,氤氲着水气的大眼中是些许的委屈,“三朗可是不喜我上妆?”
君凛从未见过玉婉这副模样,以为是自己话中的意思教玉婉误会了,连忙安慰,“婉儿莫难过,我不是这样的意思,你打扮的如此娇美,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你从前素面朝天的模样,看着更活泼些。”说着怕玉婉又误会,便再加了一句,“无论婉儿什么样子,我都是喜欢的。”
玉婉闻言,状似满意的转过身去,不再与君凛计较,放下画好的眉笔,换了胭脂轻轻涂抹在脸上。
君凛见玉婉不作声,便又安静的看着她精心的修饰自己,心中为着能看她为自己打扮而欢喜。
“你这样悠闲的坐在我这里,不用处理公事么?”玉婉受不了君凛炙热的目光,又怕自己掩不住情绪让君凛有所察觉,只好没话找话。
君凛见玉婉这次回来,不再似从前那般对他冷淡,虽是奇怪玉婉态度的转变,却还是很高兴。如今玉婉又主动同他讲话,更是欢喜,便细细的回答,“原本正在处理来着,只是突然想你了,便忍不住来看看,这样的美人梳妆图,错过了岂不可惜?”他目光柔和含笑的看着玉婉,说着挑逗的语言面上却没有半分的轻浮。
玉婉一怔,突然想起了夏侯敬,这明明,该是他的口气,却从君凛的口中说出。玉婉转脸,认真看着君凛,从前的他冷峻,果断,还带着些许的专横,他会对她好,好到她整个人都酥麻绵软,毫无反抗之力。可她与他之间,却从来不亲近,只是他一味的对她好,她被动的接受,没有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