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近,几乎就要碰到他剧烈跳动的胸膛了,他想后退几步,可脚似乎被固定住了一样,仿佛有千斤的重量挪不动丝毫,他无法直视玉婉的眼,无法给玉婉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求玉婉能快些放他走。
“可是你要当驸马了,闲我碍事,怕我阻了你的前程,才要送我走?”玉婉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针般扎在了夏侯敬的心上,原来她竟是,这样想他的。
“不是!”不曾有丝毫的犹豫,夏侯敬果断的反驳,不知为何,即便不想告诉她送她走的真相,他也不愿她这样误会自己。
“那么夏将军可否给婉儿一个合理的解释?”玉婉其实内心里也不相信他竟是这样的人,听他这样迅速的否认,竟有丝丝的欢愉,只要他能给她一个解释,即便是违背圣旨人人唾弃,她也愿意天涯海角同他在一起。
夏侯敬内心挣扎不已,到底该如何跟她讲呢?告诉她,是因为她身子的缘故么,既然他同她不能在一起,又何苦,让她呆在别人的身边还想着自己了,这样只会徒增她的痛苦而已,罢了罢了,今生无缘,便让你恨我个透骨吧。
“我不曾嫌你碍事,也没想过你会碍了我的前程,只是我终会娶了公主,成为你口中的驸马,既然我们不能携手白发,又何必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教我们都为难。我瞧着太子殿下倒是真心疼你的,你有他照顾,我也放心,况且你的毒,他也能出力一二。”夏侯敬咬咬牙,说出这样一翻话。
“这便是……你的解释?”玉婉紧紧抿着唇,却还是阻不住眼泪的落下,不愿相信夏侯敬的话,苦苦逼着,“你可是因为我身子的缘故,才要将我送回他身边?”
“也是有一点的吧,毕竟他能让你,活得更好。”玉婉的泪是夏侯敬永远无法抵挡的武器,他无法,对着泪流满面的玉婉说出狠心绝情的话,叹息一声,无奈感叹。
“你只求心安,可曾问过我的想法?”玉婉却是难过生气,为什么要将她,当作礼物一样送来送去,为何在做决定前,不能问问她怎么想。
“你便是当我一意孤行吧,事已至此,但求各自安好罢了,或许他身边,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夏侯敬仰天长叹,目光之中哀伤无奈混杂。
“但你可知,我宁愿死在你的怀里,也不愿回他身边。”又一滴泪落下,玉婉突然笑了,可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老天爷才将她捉弄得如此不堪,为何总在最爱的时刻,给她最深的痛。
夏侯敬无言以对,这是玉婉对他说过的最美的情话,可是却在他要将她送走的时刻,呵呵,为着这一句,他余下的后半辈子,便再无一刻的安心,抱着这句话,做一生的惩罚,他愿意。
夏侯敬这样的反应,真教玉婉动了气,她握紧拳头拼命捶打着夏侯敬的胸口,声音哀痛眼泪急急的掉,“我知你不忍我被病痛折磨,可你如何就不知,只要在你身边,哪怕是日日遭受嗜骨椎心的痛,我也甘之如饴。你怎么就这样狠心,要将我送走,你知我有多生气,我有多生气……”玉婉渐渐没了力气,头抵在夏侯敬的肩上泣不成声。
“婉儿……”经过多少的挣扎,夏侯敬终是抬起手,抚了抚玉婉的背,便让他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再安慰她一次,往后,能看到她哭看到她笑的,便再也不是他了。
可是夏侯敬的安慰并未让玉婉平静下来,反而增添了她的怒气与伤心,她猛地拿起夏侯敬的手臂,对着就是狠狠的一口,她这次用了十分的力气,带着苦与痛的爆发,久久不肯放开。
夏侯敬看着这样的玉婉,却是笑了,笑得惨烈。男儿不轻弹的泪抵不过入骨的伤心,终是缓缓落下。
夏侯敬看着玉婉因用力而微皱的鼻头,忽觉幸福。这一生,可还有这样的福气,能再被她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