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身子渐渐好了之后,便真的留在了军营里当军医。因自小喜爱研读医书,隐居时也从没落下功课,是故玉婉的临床医学虽不甚出众,但药理之法倒是不错的很,军中或伤残,或病重者来就医,倒也处理的十分妥帖,不叫人有半句埋怨。
只是军中从来没有过女军医,许是好奇,许是玩闹,自玉婉在军中任职后,她小小的医务处每日都是热闹的紧,众将士们即便没有什么病症,也会寻个由头找玉婉看看。玉婉知道,也不点破,通常是照例把脉问诊,再开些补身的方子打发了。倒是日子长了,夏侯敬发现不对劲,一查才知晓真相,便明令禁止将士们无故去找玉婉,这样一来,玉婉才轻松了不少。
夏侯敬虽不准将士们来找玉婉,他自己倒是一日多次跑得极为勤快,也不说身子哪里不舒服,有时安静坐坐,有时在玉婉的医馆里翻翻看看,随口问几句没紧要的话,不多时也就自己走了。
刚开始,玉婉还会停下手中的活问个究竟,可是身子不爽快啊?可是哪里不舒服啊?可每次夏侯敬都是咧着嘴摇头,次数多了,玉婉也就习惯了,夏侯敬来了,玉婉还是该干嘛干嘛,也不太理他。夏侯敬也不恼,自顾自观赏着,或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玉婉聊几句。
这样的日子,玉婉过得很舒心。夏侯敬日日来看看,似乎也成了一种习惯。
岁月轻柔,万物安好。玉婉小小的心便也似雪绒般温暖柔和,悄然满足。
这样,便好。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都不在自己关心的范围内,一颗心,守着天,守着地,守着一份安然,便是人世间莫大的幸福。
玉婉浅笑,嫣然魅生。
一日,玉婉正在精心捣着药,却忽然停了下来。算算日子,似乎,夏侯敬已经整整三日没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平日里因为自己作为女子不方便的缘故,玉婉极少出门,可今日,玉婉只觉一颗心就好像弹弹球一般上蹿下跳,就是不肯安稳。万般思量之间,玉婉还是决定出去打听打听。
军中将士都是极为热情豪放的,见玉婉出来,都很是大声的打着招呼,“婉大夫好啊。”“婉大夫出来的少,今日怎么得空了?”
玉婉自小便是男儿性子,见他们这样不拘束,便也是自然的笑着回应,“总憋在屋子里,都快憋出病来了,我要是再不出来走动走动,若是哪一天我倒下了,可就没人再给你们看病了。倒时候你们想寻个由头去我那里坐坐,都没人招待你们了。”玉婉说着眼眸流转一一滑过众位将士的脸,似嗔似嘲,似喜似笑,很是风情。
众将士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玉婉知晓了,皆是有一两分的尴尬,便都“呵呵”干笑着给糊弄过去了。
“婉大夫今日出来可有什么事?”有人殷勤的转走话题。
听有人问,玉婉也就刚好打听夏侯敬近几日的状况。众人见玉婉打听夏侯敬,都是一副‘我就说嘛’的了然的表情。玉婉见他们的样子脸上如同抹了过多的胭脂,红得醉人。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玉婉急急解释。
“我们都懂。”众将士却也是答得含糊不清,“夏将军正在和丘副将商讨军事,想必也说得差不多了,婉大夫不如亲自去看看,也教夏将军高兴高兴。”好好的谈话,忽然间就变成了调笑,将士们一个个笑容满面,似乎比打了胜仗还开心。
“我原也没什么事,只是出来走走,也不是专程来找他的。天不早了,我出来了这样久,先回去了,若是有人来看病,没人在可不好。”玉婉受不了那么多人的取笑,虽然知道他们并无恶意,脸却还是烫得很。她来看他,不过是因为他多次救自己于危难而已,哪里像他们想得那样。玉婉不愿让他们再误会,便匆忙转身走了。
“婉姑娘!”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呼声,夏侯敬醇厚的嗓音中带着惊喜。
玉婉一回头,将士们就笑声一片,弄得玉婉着实不好意思。
夏侯敬看着玉婉绯红的脸,笑意加深,他朝身边将士使了个颜色,将士便也都乖觉的立马消失在两人的眼前了。若是平时,他们这样调笑定是要受罚的,可今日,看在他们还知道偷偷通风报信的面子上,就容了他们一回吧。夏侯敬想,这帮浑小子,总算还知道想着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夏侯敬走近玉婉身边,软言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随便逛逛,见最近防护似乎更严密了,便来问问。”玉婉左右说着,偏偏不说是特地来找他的,她可不想他也误会。
“军中要务,最清楚的便是我,你为何不来问我?”夏侯敬的嘴角噙着笑,目光如同三月的日光温暖柔和。他轻轻说着,仿佛在吃醋,又仿佛故意难为她一样。玉婉此时离他的屋子不过几十步的距离,谁知道是不是本来想去找他又临时改了主意呢。
“我……”玉婉促狭的笑,“夏将军日理万机,玉婉怎敢轻易打扰。”
“好!”夏侯敬突然说道,弄得玉婉云里雾里,不明其意。目光带着询问的看向他。
夏侯敬又是走近一步,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