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左喜欢流浪,从来没有过为了一个人愤怒,或者为了一个人驻足的想法,他天生就是一个浪人。
从阿法利亚,到虚祖,从天帷巨兽,到赫顿玛尔,从雪山,到西海岸,阿拉德大陆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少不了他阿甘左的脚步,他从未停下过流浪的脚步,在他追寻剑道极限的人生中,也从未有一个地方,给他家乡的感觉。
但是悲鸣洞穴中,他却在卢克西倒下的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心痛,一种内心深处某样东西被埋葬的感觉。
“里鬼剑?暴风式!!”阿甘左从未试过疯狂,他的巨剑很慢,敦厚无锋,却斩得断钢铁,劈得开山石,然而此时他感觉手中长剑的重量,太轻了。
比起心中那仿佛巨石堵在胸膛的感觉,它太轻了。
四周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希洛克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未褪去,卢克西倒下的身影那般憔悴,阿甘左手中巨剑仿佛斩断了时空,一剑挥舞在希洛克肩头。
使徒能量聚合而成的外壳坚硬堪比精铁,一剑无法斩断,那就两剑,两剑不行就三剑。
阿甘左手中巨剑不停挥舞,挑、勾、抹、带、斜、劈、刺、砍,每一种剑技他的身体都会在空间中不停跳跃,但是唯有一个点在不停受到他的轰击。
希洛克完全无法跟得上狂风骤雨般的阿甘左,那一瞬间,阿甘左仿佛躲进了时间的夹缝,藏在了无处不在的空间,她的身体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受到无数次打击,直到令人惊恐的事实,以那肩头能量破碎开时发出的哀鸣为引,希洛克只觉得自己脖颈一凉,视野飞舞了起来。
阿甘左巨剑插在地面上,希洛克身首异处,而他也终于停下舞剑的身姿,卢克西倒下的身影还未接触到地面,他第一次伸开双臂,毫无顾忌的将一个人拥入怀中,他曾经怀疑过,自己这一生也不会放开怀抱,去拥抱一个人入怀,因为他是浪人阿甘左,他从未放下手中的武器。
“阿甘左……”卢克西双眼迷离地看着他的脸庞,虚弱的甚至无法睁开双眼。
鬼神化逐渐褪去,卢克西也恢复了昔日的容颜,珍珠色的皮肤看上去仿佛瓷娃娃一样让人心痛,伸出没有被鬼神之力感染的那只手,想要触碰到那个男人的脸颊,却最终没有达到终点。
“或许这就够了,至少最后,能死在他怀里。”卢克西知道自己无法躲开被卡赞侵蚀的命运,身为狂战士的她,最终和鬼泣一样,都无法善终,这世上也唯有剑圣和阿修罗可以压制卡赞综合症。
死亡终究无法避免,或许在还没开始前就解脱,这个男人就不会哀伤了吧,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颊,布满忧伤的话,也太令人心碎了。
“卢克西……”阿甘左伸手抓住了卢克西落下的手臂,将那逐渐冰冷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一行清泪顺着眼眶缓缓滑落,落进了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指缝间。
相处不久,但是这世上,有些人,注定了必会相爱,两人的相遇或许是命运的玩笑,但是朝夕相处之间,早已有了恋人的默契,这份情愫直到此时才轰然爆发,她为他施放了一个人一生中只能使用一次的鬼神化,而他却无法留下弥留之际的她。
卢克西的脸颊上沾满了泪水,阿甘左跪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爱人,无声地哭泣着,悲鸣洞穴的风声更加呼啸,像是在为这对恋人而哭泣。
“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的瘦小。”阿甘左静静地将卢克西抱在怀里,从未觉得这个脾气暴躁的暗精灵少女是这般柔弱,身后重伤的诸位也已经苏醒,悲鸣洞穴被希洛克死后的能量冲击,变得摇摇欲坠,阿甘左的脚步却那般坚定。
“我们走,卢克西。”阿甘左眼中再无他物,步履沉重地带着众人离开了悲鸣洞穴。
这里注定是要埋葬阿甘左那迟来的恋爱,也注定要让四剑圣的名字响彻阿拉德大陆,然而四剑圣之名虽然响亮,却依旧无法唤回那逝去的生命。
轰然倒塌的通道之中,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碎石堆中缓慢钻出,猫猫胸口依旧插着凯恩的太刀,身上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反而魔气环绕。
“魔剑要苏醒了,希洛克的死亡带给了它足够的能量,它要出来了。”猫猫身后猫灵的幻影缓缓出现,此时猫灵的幻影凝实的仿佛实体,希洛克死亡时爆发的能量,自然也少不了它分一杯羹。
猫猫点点头,说道:“魔剑的呼唤,让死者复生,看似是在寻找主人,却是在寻找下一轮的祭品,让它能完全摆脱悲鸣洞穴,到外面兴风作浪而已。”
“只是这魔气却能让尸体重新动起来,若是有办法,甚至可以死而复生。”猫猫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泰拉世界的魔法师,虽然因为赫尔德的关系,魔界的强大的魔法师几乎都是女性,但是男法师一样也很强大。
不死之身、瞬间移动,男法师的力量源自移植的魔法心脏,显然那颗心脏以及赐予他们不死之身的力量,就是将魔气转化为生命之源的核心。
“看来,想变得更强,至少在完成一项转职之前,有必要去一趟魔界。”猫猫动了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