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城也走了,兰兰若有所思地,回味着子键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面对苦难,在苦难面前,每一个人都要表现坚强。世事动荡,一个人是不肯能被注定的,等到窗外的寒冷,被春天的柳絮代替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三榔头出神的看着,新婚娇娘兰兰,被她的美丽与玲珑所蛊惑着,此时此刻他还是不敢肯定,这个自小受尽娇宠,唯我独尊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的老婆,简直是做梦一般,即使做梦也从不敢梦到过她。不同的家庭出身,不同的生活习惯,他们能顺利地融合到一起吗?
兰兰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有点不知所措,非常美丽的新娘,秀美的眉宇间,流露出幸福的光彩,她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那么傻,她让你吃,你就吃呀!还一气吃了那么多,你不知道那是生的呀!我那晚面没吃完,你去吃了吧!”
斜斜的残阳,一点一点地隐退着,最后宛如一片红色的柳叶,慢慢又被拉成一条细线,直至完全消失。三榔头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在面貌清秀,柔媚动人的兰兰身上。他不敢想象这是真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自己一个跑腿子,怎么能娶上媳妇呢!而且还是当年,在屯子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鲁掌柜家的大小姐,她看上自己什么呢!这时他的目光有些恍惚,因为他看见兰兰也在偷窥自己,好像洞察自己的心事似的。
“我现在有名字了,叫田远翔。”
“谁给你起的?”
“俊鹏的老婆雅冰起的。”
兰兰“哦”的一声就停住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说句实话,兰兰不喜欢雅冰这个人。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自己喜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上人,俊鹏喜欢这就足够了,自己已经没有权力和能力去,与雅冰去抢俊鹏。兰兰是处处讲究实际的人,这一点与碧城完全不一样,达不到的事情,自己要迅速转身,现在俊鹏离她,好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
“子键叔和大凤婶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他们都是为咱们俩好。”
“别说嘴说记住,就记住了,也别这只耳朵听了,那只耳朵冒出了,重要的是我们要按他们的要求去做。”
“我哪敢不做呀!我怕大凤婶,坐在咱们家炕头骂我祖宗。”
三榔头说完“呵呵”地面对兰兰笑着,说也奇怪,兰兰现在非常喜欢他这俊朗的一笑。并且感觉到了他笑容里的暖,让她觉得欢喜和踏实。父亲的行为刺痛了她的心,就像冬天的风,把她柔嫩的皮肤,变得干燥冷硬。三榔头的暖,把她从新感化成春天的花朵,兰兰的内心充溢着一种迟来的幸福。
兰兰现在有一种预感,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履行一种义务,是碧城告诉自己的。尽管这些话,应该是结婚前,自己母亲说的,可母亲不在了,碧城承担了这个角色。想到这里,兰兰感觉身体微微的颤抖,她有些害怕,似乎有些渴望那一刻的到来。
碧城说过,那将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可她此刻的心情,又笼罩在那天夜里。显然她还没有,从父亲的阴影下走出来,回忆起父亲,对自己施暴的那一刻,不由的一阵伤心,她用手掩面,偷偷地流出泪花。自己选定的三榔头,也会那样吗?
三榔头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有弄明白女人的泪水,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用着充满迷惑的眼神,看着他的新婚妻子不知所措。他想去帮兰兰擦干泪水,向她的身边靠近几步,可还是不敢。
看样子,当跑腿子当惯了的三榔头,真的不懂风情,他不知道女人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就是伤心的时候。他手脚无措地注视着兰兰,虽然心里一片欢喜,但不知道怎么去做,很简单的事情,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三榔头越是这个样子,兰兰哭得越伤心,索性哭出声音来。如果此刻的三榔头,张开坚强的臂膀,把她抱在怀里,才是她最需要的,有哪个女人不需要,有个知疼知热的男人宠爱呢!月亮出来了,悬在空中,好像一瓣剥好的橘子瓣,表面上还有些损伤。不过,过一段时间,它就会变成一弯亮晶晶金钩,漂游在柔软、细薄的浪漫星空。
“你真是个榆木疙瘩,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你是大小姐,我不敢!”
“大小姐,大小姐,那我也是你媳妇呀!我现在还是什么大小姐了,要还是,我能跟你?”
三榔头这句话,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兰兰的身上。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刚刚对三榔头燃烧起的点点激情,被他的这一句话瞬间浇灭。她的自尊心,好像受到了刺激,她为自己,曾经是个大小姐感到羞愧。从小心怀梦想,憧憬自己美好的婚烟,无奈命运没有特别的眷顾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兰兰身上是最好的体现。
兰兰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克制住,自己的这种悲观情绪。她应该把自己的从前,忘得一干二净,即使忘记不了,也要把那段往事隐藏起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过好自己今后的日子,像碧城那样的痴心,自己真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