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仔细的揣度碧城,刚才说的话,瞅瞅她又想想自己,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碧城也是同样,经历了青涩到成熟,才恍悟什么是刻骨铭心。屋里地中央站着的铁蛋,愣愣的看着这两个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碧城回头看见他,龌龊不堪的样子,愤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迅速端起炕上,马粪泥做的烟笸箩,狠狠的向他脸部砸去,烟沫子迷进了他的眼睛,她撒泼的性格又回来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你眼睛瞎呀!没看到今天,家里来人了吗,晚上别******回来了。”没有任何办法,碧城一看到木讷的铁蛋,气就不打一处来。
“外边下雨!没地去。”铁蛋边揉眼睛,边小声地叨咕着。
“柴火垛、土豆窖、猪圈、坟圈子,哪里不能睡个人,想睡哪!就睡哪!”碧城不住地大声骂着。
“你怎么?还这样的厉害?”兰兰被碧城的举动,逗得扑哧一笑。
“这还算好的呢!”碧城咬牙切齿的回答。
“他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就我这长相和坏脾气,你也知道,好好的人谁能要我,不找他找谁。找不到最好的,就找最次的傻子。爷爷说过,我得吃两个井水,这就是我的命。”
唯唯诺诺的铁蛋,长的也实在太寒酸了,小小的个头,薄薄的嘴唇里面,是倒人胃口参差不齐的黑牙,十分不情愿的走了。碧城麻利的从炕上的柜子里,拽出一些布,这都是她跳大神时得到的,只有兰兰她才舍得给。
“不嫌乎,就做嫁妆吧!你挑挑。”
“那我给你钱。”
兰兰对碧城的热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在大荒那个年代,布料奇缺,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自己中意的布料。
“说啥呢!你和我,谁跟谁,这布我这多了,别人要买,我还不卖呢!”碧城不屑一顾的说。
这样朴素的话语,一点怜悯成分都没有,让兰兰非常的感动,她不禁一声长叹,碧城呀!碧城,这才是骨子里的你啊!我的处境都这样了,你到底是图意我一个啥?
“我家怎么能到这步境界,我这是什么命啊!一大家子人说没就没了,就留下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兰兰酸楚的说道。
“我就说过,如果不放过他一家,你家就有血光之灾,你们就是不信,结果怎么样?这话我当你的面都不该说,俊鹏的娘们雅冰,不好惹,你看她娇里娇气、细皮嫩肉的,你以为谁都能占点便宜呀!他们结婚那天,我看见她的爹妈了,看后我不觉吸口凉气,掐指一算哪个都不是善茬。你哥看见好看的姑娘,腿就挪不动道,也不动动脑子,他家就那么好惹呀!没事到人家去闹,就是不对,还怪人家打你,被打后还不消停,还要去抢,事情都被你家做决了。”
兰兰在绝境中,抓住了生命中最后的一丝灵光,现在她发现,有些事情,常常在最无助的时候,与你幸运相遇,
一个下午,兰兰和碧城,坐在热乎乎的炕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边唠嗑边缝制衣服,兰兰紧张的心情也变得舒缓多了,伤口也不在那样疼痛了,至少敢坐了。别看碧城在屯子里的名声不算好,但日子过得还不错,跳大神、接生、看乌里八糟的病,收入还是可以的。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猎奇,碧城也是一样,姐妹两个晚上躺在炕上,嘀嘀咕咕地唠着嗑,可怜的铁蛋真的睡柴火垛去了。碧城就是想知道,整个晚上,一个跑腿子和一个黄花大姑娘,在一个屋里是怎么睡的。兰兰如实的说了,就连半夜三榔头,给她盖衣服,然后悄悄离开,以及允吸自己脚里的淤血,之后给自己洗脚,还有治疗屁股上,被狗咬伤的地方,都对兰兰说了。碧城听后不免自己一阵悲伤,自己怎么碰不到这样的人呢!
“没想到,三榔头整天,那个熊德兴,心真的很细。嫁给他吧!至少现在你是对的,三榔头对你那样的好,我都羡慕死了。可别怪我,哪天心眼一转,抢了先,我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让他到我这里拉帮套,给他生一大堆孩子。”
听到碧城对三榔头的恭维,还有对自己这样刺激性的话语。兰兰想到,人生悲苦,被逼无奈的时候,也会面临着诸多选择。可是选择,不能给自己留下,犹豫彷徨太多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能放弃,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你敢!你以为我是好惹的,你还是自己做和俊鹏的白日梦吧!我和三榔头都那样了,不跟他,你让我一个姑娘家怎么活。说真的,碧城姐你结婚也有几年了,怎么还没有个孩子?”
听了碧城的话,兰兰破涕为笑,对三榔头又多了些好感。碧城不知道怎么样,回答兰兰的问题,心中有些隐藏的东西对谁说呢?虽然自己已经结婚了,但是现在与身边的兰兰一样,还是处子之身,这怎么能和她说呢!
碧城不屈服一切事情,大家知道几年前,那次家庭战争,碧城一脚踢到铁蛋的下部。没有结婚前,她就断定自己的婚姻是失败的,不想在意念之差间,导致生出一个不属于俊鹏的孩子。晚上趁铁蛋睡熟,气愤未消的碧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