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已逝,桃花也改,雅冰在不胜唏嘘之间,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左右,她悲痛的心情,也逐渐平稳了很多。同时多多少少,也了解了这个家,所见所闻都是新的视觉感观,虽然也有她感觉不舒服的地方。但她强迫自己,必须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还有语言环境,只有适应才能更好地融入和生存,然后再来展现自己的思维和思想。
直截了当的说,雅冰这个女孩子,非常实际务实,言行谨慎、尊老爱幼。她始终在揣摩着,如何融进这个家庭,以便使自己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名灿烂夺目的真正新成员。
不要太多的想过去,也不要对过去有太多的挣扎,一切都过去了。有些时候,曾经的命运束缚和摧残,不过是命运那只翻云覆雨的大手,抓住自己的身体甩来甩去,最后把我们送到,人生更加广阔的天地。命运无常,就是这样,我们改变不了,也无法改变,只要活着,自己只能做的,就是适应。
屋子外面狂风怒吼、雪花曼舞、滴水冰封;屋内暖流融融,有如柔风扑面。屋里越是温暖舒适,窗外的北风就越加肆无忌惮,它敲打着窗户纸,要撕开的样子,它不能够理解,人间为什么有冷暖之分。雅冰自与母亲走散后,从没有想过几天后,竟然还会过上这个样子。
子键叔叔,给自己提供了舒适起居环境、生活条件非常的好,雅冰自己也是很知足。前段日子她承受了坚忍的折磨,现在又过上安逸的生活,自己也感到非常奇怪,这就是命运的起伏吗。
按多年来形成的规矩,凡是哪家有红白喜事,添人进口、婚丧嫁娶都要安排酒席,条件好的多些消费,不好的就随自己的条件来。至于为什么,他们也说不明白,但祖宗留下的规矩不会错的。子键也是这样,这个规矩是不能改的。白捡个大姑娘,不庆祝一番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是不会答应的。
子键和大凤商议着,这件事情怎么庆祝。她已经知道了,雅冰的身世,包括雅冰对自己说的,还有子键说的。看着雅冰的心情逐渐的转好,最后他们把日子订到腊月初十,找人掐算过说是个良辰吉日。
也快过年了,为此子键准备几头年猪。杀猪那天,子键家非常热闹,来了不少人帮忙,拖儿带女的二凤一家人,也被接回来了。三嫂烧了一锅开水,院子中央并排摆着长凳子。一头四个蹄子被绑在一起的肥猪,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哼哼唧唧使劲地挣扎着。
“这猪真******胖,告诉那些她妈儿老娘们,多切点酸菜,等一会灌上血肠后,心肝肺放在一起烩烩,保你解一年的馋。”
王麻子手舞一把尖刀,美滋滋的炫耀着自己的刀技。他手拿寒光闪闪的一把锓刀,在猪的屁股上,使劲地刮了两下,然后把刀拿到在眼前瞅了瞅,又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甲盖上稍微划一下,看刀刃是否锋利。俊鹏一手端个盆,一手拿个擀面杖,蹲在被准备宰杀地猪的头部。
王麻子开始杀猪了,只见他脚踩着猪的头部,弓着腰、咬着牙、瞪大眼睛,刀尖找准位置,稳稳地就从猪的脖子处斜捅下去,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喷了出来,流到盆里,俊鹏就用擀面杖,一直搅动着流到盆里猪的血液。胆小的人离得远远的,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但肉还是要吃的。
被宰杀的这头猪,开始还四蹄抽搐着,不一会就停止了呼吸。王麻子还没忘掉一件事情,他挽起袖子,手拿带血的刀割断,绑猪蹄子的绳子。拎起一只后蹄子割开一个小口,随后鼓起腮帮,使劲往猪的身体里吹起。他在这使劲吹气的同时,另外一个帮忙的人,手拿着木棒子,不住的在死猪身上均匀的敲打,这样猪好褪毛。
这头猪身体和四蹄都伸展开了之后,王麻子找根细绳,把割开小口的猪腿系紧,以免自己忙活半天前功尽弃,同时他刚才憋红的脸,也渐渐的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看热闹的人都在赞美,王麻子干活利落,他美滋滋的背个手,在院子中央来回溜达。俊鹏端着盆进屋了,蹲在地上耐心的把擀面杖上,挂满的血筋摘下交给大凤。
土豆、白菜、萝卜、雪里红、野蘑菇、野家雀、俊鹏几天前,在雪地里套住的野山鸡,和门外那两条细狗撵到的兔子,还有二蛋子昨天攒冰窟窿,挂上来的鱼都摆在锅台上。
俊鹏和三榔头,撅着屁股,在院子里烤猪头,雅冰在厨房里择白菜。一双纤细的小手白里透红,手拿一把菜刀切下白菜根部,择去黄烂叶子,还有被虫子咬过的叶子。然后把洁白的菜叶摆放整齐,从头至尾动作迟缓舒展。
打过招呼的客人都来了,没有打过招呼的,闻到气味也来了。围着饭桌子盘腿坐在炕上,边喝茶水边唠嗑,子键家的这件事和别人家的不一样,这个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很多人都在说,为什么这好事没捞到自己头上,夸子键心眼好使、有福气,其实即使有这类事,即使再次发生,他们也不一定去做。
同一件事,他们可以津津乐道的评论,或者建议别人,去如何如何怎么样,若真是落到自己头上就不一样了。人就是这样,他们总是在充分的发挥着,自己奇妙的想象力,在交谈中获得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