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芬卧炕不起,有段时间了,开始她还用心掐算着日子,对生死还给予很大的厚望。现在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都凝固了,想到周围的人,病死、饿死、被恶人害死,怎么死都是一个归宿。她对生死也不抱什么幻想了,随着希望的破灭,神经有时在不经意间,变得恍惚和麻木。
虽然有时候,从心里也会窜出生命的**,但她的一生就这样的过去了。活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明白了,生命的储备是有限的,这么的走虽然有些遗憾和不舍,但生命就是这样,没有第二次充值的机会。翠芬现在最大的担心,就是大女儿大凤的婚事,还有自己留下的这个,没有人支撑的家。
是一个下午,翠芬再一次地对子键,提出来他和大凤的这件婚事。子键这一次没有拒绝,从内心实实在在的讲,自己没有理由不喜欢大凤。作为一个男人,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特别是那天晚上的拥抱,真的使人释怀。人的思维真的是在不断地变化着,年轻人的心,应该始终充满着躁动,子键也是一样。
太阳落山了,已经吃过晚饭了,大荒冬季,是农闲季节,因为天短,一天两顿饭。子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虽然自己的日子,现在过得还不算富有,但相对来说,也比较殷实,很多的事情,哪里照顾不到,自己都不放心。
子键看见大凤,轻飘飘的抱着一捆高粱杆。远远看去,就像夏日的荷塘里,微风下缓慢而迷人的漂浮物。大凤体态轻盈,两条令人神往,修长的大腿和胯部,衔接得浑然一体。他好像闻到了她身体上,散发出的处子芳香,看着她走进自己的屋里,有一股冲动张显到他的体内。不过子键没有急切,保持着自己固有的矜持,又在院子的犄角旮旯看了看,给马添了一些草料。
然后子键轻悄悄地,走进自己的屋子,随手关上了门,一眼看见大凤正蹲在灶坑门前烧炕。大凤当然也听到了,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脚步声,知道是他进屋了,但也没有抬头和他说句话。大凤肩上披着一件棉衣服,缓缓向后倾了一下身,好让他尽快从自己的身前过去。一时不慎,衣服滑落到了身后的地上,子键很自然地弯腰捡起,把脱落的衣服,披到她的身上。
就这一微小的动作,的确使大凤的心激动不已,宛若揭开她头上的面纱似的。她抬起头,被火烤的干枯一些的毛孔,在舒张、变幻、颤动,两颗挤满子键身影的眸子,迅速撇了他一眼。她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在院子里看到的一幕,一只公鸡头上抖动着,大红大红的鸡冠子,压在一只母鸡的身上,姿态非常的优雅别致,母鸡悠然间毫不畏惧。大凤的脸,倏然红透了。
然后她又低头思索着,自己所爱的人就在身旁,在这种心痴意迷的情况下,她不知道怎么样和他说话。屋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灶坑里,熊熊燃烧着的高粱杆,噼噼啪啪的声音。这一刻,大凤浑身有如涨满大风的帆,充满着力量、勇气、快乐。
“俊鹏呢?”
子键看着小姑娘大凤,明知故问。自从翠芬受伤后,俊鹏一直由大凤带着,姐姐长、姐姐短的寸步不离。大凤抬起头眨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子键。从她的瞳孔里,子键发现了大凤一种娇媚,而且还带着一种质感的青春混沌。
“我们大儿子,疯逃一天累了,睡着了。”
爱情来临,是由不得丝毫犹豫的,一旦错过后悔不能补救。爱情!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倏忽间,大凤就把对俊鹏的称呼,做了改变,由“你大儿子”变成“我们的大儿子。”
“我还没同意呢!你就叫儿子啦!”
大凤羞涩得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但也没有理会他,炕烧得差不多了,她仔细的用手摸了摸。回头柔情的看了子键一眼,脱鞋上炕把窗帘拉上,随后又从炕琴里,把他的被子拿出来。子键同她一并把被子摊开,大凤羞涩的脸颊绯红一片,同时高兴的内心激动不止,是一种很难以言表微妙心情。
“谅你你也不敢不同意!”
大凤微风的一样,多天来的压抑、委屈、羞涩,转眼间,烟消云散。灯光起伏着,像夏天的麦浪,一直翻滚到窗帘上,反射出大凤的影子,甚是婀娜。在这个寂静无声、疏影微香的屋子里,大凤的心里非常地幸福,她要用自己的柔情和巧妙地手腕,把他融合到自己的心里,她四下看了看,好像这里就是自己的婚房。
两个年轻并且心仪的人在一起,虽然子键尽量克制着自己激动,但也被大凤的美貌和矫情所倾倒。柔和的灯火下,二人的目光交融在一起,觉察不出来任何强度,但能感受到,他们是在用心在传递着爱的密码。两个人就像在水天辉映的波影里,炙热的心如梦幻般的颤抖着。我们人生的每个年龄段,都会发生每个年段的事情。像大凤这种年龄,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还能让她干什么。
大凤此时狡狯、欢喜、快活的目光,时刻没有离开子键的脸上,她要把自己变成一杯烈酒,让他喝下去一醉方休。想起母亲给自己看的那些压箱底,她的心中立刻萌起了,离奇的幻想和难以压制的渴望。这时的大凤还在炕上,站着心乱如麻,两只脚发软站立不稳,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