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在对方剑气格挡之时,已经起了应对之法,剑气再分一道,继续朝前斩去,这剑锋双流,卫东城也能使得,他冷笑一声,同样起了一道剑气往上一拦。
正在这当口,白虹虚虚一颤,又是一道剑气飞去。
此剑一出,众人大哗。
江山如画!
所谓江山如画,同样是分化剑气的一种手段,不过是能分化更多而已,与剑锋双流,从本质上讲,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一个多少的问题。
这也是宁舟怀疑,三式为一式,转圜滞涩的原因。
至于十面锋流,在宁舟看来,是分化剑气后,另一种运化手段,看其神奇,实则耗力甚大,若不能一战功成,不可轻发。
不过这也是他自家推测,或许正本道书,可以给他解惑。
无论如何,这个十面锋流,虽说不是完整的,但宁舟习来,总算是有个使剑的路子,不再像之前那般,两眼一抹黑。
卫东城看得那道剑气,不由自主的心尖一颤,暗自震惊,“江山如画?怎会如此?”
他难以相信,自己所见之事,想他当初修炼此术,却是不下十日,如此才心有所得,而宁舟根本无有看过道书,只是从气机上感悟的一点,却能反推到这一步,让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资质,大受打击。
鹿烟客见他神思不属,皱皱眉轻咳一声,卫东城听见耳中,却如霹雳行空,当即将他震醒,从失落中走将出来,暗暗一咬牙,“我就不信,你三日之功,抵得上我三十日之功。”
剑气飞到他额前三尺之时,他剑诀一引,同样再度分化出一道剑气,往前一刺,将其打成一团游离之气,剑锋搅动一圈,半点影子也无有留下。
“又是江山如画!”
众人看的眼热不已,纷纷期待了起来,钱通看的眼前一亮,赞叹不已,“不曾想宁师兄在习剑一道上,竟有如此才情。”
宁舟若知晓他的想法,怕是会摇头一笑。
宁舟参悟三日以来,从来就没当过自己是在练剑,而是当做在运化真元,琢磨十面锋流的种种变化。
所谓剑术,宁舟以为,是以剑为载体,施展真元的一种手段,说白了,抛开剑的本身,以自身之力来使也是可以的,无非是难以承受,真元激烈流转,化作剑气那一刹那,对躯壳的损伤罢了。
而一柄好剑,也可助益几分威力。
见得卫东城也会江山如画,宁舟不惊反喜,对手愈强,对于磨练剑术,好处更大,他骈指一点,那法剑似是得了诏令,凌空一兜,再有一道剑气垂下,似白虹经天,倏尔飞斩而去。
卫东城与他如出一辙,同样分化剑气出去,他修得三十日,已经可以分化十二道剑气,纵然不如鹿烟客,八十一道震人心魄,但以他如今的境界,也足堪使用。
二人剑气不断挥洒,你有一道,我有两道,互不相让,双方剑气来去攒射,剑啸犹如莺啼,剑气摩擦来去,撞得四散开裂,氤氲之气弥漫开来,最后声势越来越大,一股白云升腾而起,将两人笼罩在中,只听得唰唰声连响,看不分明里间何事。
鹿烟客揪着自己的胡子,都看呆了,这幅景象在他眼中自然不算什么,不外乎是双方驾驭不住十面锋流,剑气散逸而出,化作了白云而已。
他看呆的是,方才宁舟却是化出了六道剑气。
三日之内,化出六道剑气,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不怪他会失态,实则这门十面锋流,艰涩无比,其中气机运转,如千沟万壑,沟涧深深,说是蛛网密布也是轻的,摸不透其中气机变化,根本无法使出完整剑诀。
他怎么也想不通,宁舟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三日内是如何摸索到这一步的。
而这一切,要多亏了两相一录,宁舟对于气机的感悟,虽是来自玄幽玉虚功,但此功是力道,与气道大相径庭,是以只能作为参考。
而两相一录不同,此功是极境功,对于气机把握,另有玄妙,非是外人可以明白。
极境相五百载一出,而这般人,未必都能习得极境功,所以,大多修士对于极境功,了解甚少,有些见识浅的,连只言片语都没听过,只是模模糊糊知道有这么一个功,但此功具体厉害在何处,却非人人都能知道。
氤氲白气中,模糊不清,也看不分明,但有剑气感召,隐隐可以判定,卫东城在何方,他运化到如今,六道剑气,已经是他的极致了,说出去也足够傲笑一时了,而对方却更为骇然,足足十二道。
这是他的两倍,宁舟初时大为震惊,而后把前后之事,来回思索一遍,隐隐有所悟。
此时他已明白过来,这个卫东城,指不定是哪个长老抬起来的弟子,今日说是论剑比斗,万余人实则皆是此人陪衬,一旦成功,卫东城必然耀眼无比,再经背后之人一推动,说不定能进入各大洞天真人视线中。
想到这宁舟不由冷笑一声,弄鬼耍手段也就罢了,但要踩着自己上去,那却是不行。
对方十二剑,自己却仅有六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