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之路,有净无瑕烟霞托举,烟云环绕,比来时快马岂止快了十倍?衣袂飘飞,万山千水,飞速在眼前倒退。
“好叫宁道友知道,那龙岗山以人去楼空,我去后只发现一口干渴血池,被我随手毁去。”净无瑕拂了拂发丝,眼望大千,心里也是心旷神怡,时隔十年,终于脱开樊笼。
宁舟无所谓道:“那苏征玄倒也机灵。”
他还记得,凌江云走投无路时,将事情抖出来,一切的事情,都是出自苏征玄之手。
对于这位不曾谋面的敌人,宁舟也没在意,修士在世,直接间接的敌人,多如繁星,既然没抓到他,那便改日再会,亦或许终生也不会再见。
宁舟取出一条明玉抹额,道:“以免惊世骇俗,道友还是把此物带上吧!”
净无瑕摸了摸眉心,明白了宁舟意思,将抹额戴在头上,中间一块宝玉,恰好遮住那点淡紫。
这点丹境修士的象征一遮住,寻常人也看不出,净无瑕的底细了。
宁舟一踏入希玄山中,便有人对他言道:“宁舟,你怎么回来了?你可知道不得诏令,擅自回宗,是何罪么?”
宁舟愕然,“何罪?”
那人神气道:“挨打,你知道不,让你下凡是你的机缘,你居然还敢回来,啧啧啧,真不知你哪来的胆子。”
这人说的有趣,净无瑕向来不苟言笑,这下也觉好玩,不自觉笑出来,这一笑宛若霞光荡漾,眼波动人,美目盼盼,令那弟子看得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咳嗽一声,连忙整理衣冠,故作潇洒一笑,正欲说点什么,却见净无瑕跟着宁舟远去了。
他愣了一愣,忿忿道:“这个宁舟真是走狗屎运,也不知从哪拐了个女修。”
宁舟发现,这次他回来,一些弟子都怪异的看着他,有些没有城府的,甚至露出不满之意。
净无瑕自然也发觉了,“宁道友,你在宗门与师兄弟关系这么差?”
宁舟不禁苦笑,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他解释道:“这是曾在此我修行的三真观,这里顶多有四十九位内门弟子,门中下赐也就这些人分,可现今无有四十九之数,是以弟子下赐分配的,比正常时多些,而我这一回来,他们以为我要和他们分东西,你说他们怎么会有好脸色?”
净无瑕听罢后,叹道:“你们宗门的竞逐,比我悬壶馆还要激烈许多。”
净无瑕也是有眼力的,以小见大,一斑窥豹,从小小一个三真观,就可看出一个宗门门风如何。
宁舟深以为然,宗门竞逐十分激烈,内门弟子多如牛毛,而真传弟子却是稀少,每一位真传,都是从同门嘴里抢食,凭借本事杀出来的,这样出来的弟子,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宁舟虽说马上就是真传了,但这并不意外着,就可安然享受门中外物了,若是实力不济,立马就会被内门弟子挑翻,掀下真传之位。
譬如卢仲元,就是得了他叔父遗物,击败一个真传弟子,占据了珍丘岛。
三真观。
当宁舟踏入此观时,赵德斋诧异不已,“宁舟,你不是跟着孙师叔下山,享受凡俗供奉,为宗门在凡俗眼线,此番回来作甚?”
宁舟拱拱手,神色平淡,“我以凝成气相,孙师叔见我在道途有望,便让我回宗,不必沾染凡俗之事。”
其实他回来时,还真的跟孙伯廷打过招呼,不过也只是招呼罢了,毕竟二人关系也不亲厚。
当时孙伯廷知道宁舟成了气相后,便知道拘束不住宁舟,是以根本不管他了,也不敢管了。
孔德诚拍了拍肚皮,嘿笑一声,“宁舟,你休要胡吹大气,凝成气相?哼,我且问你,你在外无有灵虚点神香,又无玉髓铸神池,你是怎么成的?莫非做梦做成的?”
赵德斋也认同孔德诚的观点,什么都没有,就算成下等气相也很艰难,而以他对宁舟的了解,是不甘于成下等相。
宁舟淡淡道:“莫非两位仙师,认为我如此不智,来此消遣你们不成?”
孔德诚眯了眯眼,戏谑道:“如此说来,你是成了下等气相?呵,好吧,你去宗内去吧。”
宁舟摇头道:“还请仙师通禀琅宣阁,让宗内上师,为我品鉴气相。”
孔德诚一怔,最后哧哧而笑,眼中尽是讥讽,赵德斋却是打了激灵,慎重问道:“宁舟,你成的是上等气相?”
“然也!”
赵德斋二人对视一眼,均觉不可思议,上等气相?这是何其艰难,纵是外物齐备,也很难成就。
可宁舟?赵德斋不敢相信的望着宁舟,“兹事体大,我若请来上师,而你却没有上等气相,届时,上师的怒火你能明白?”
宁舟也知他们不会相信,不过他早有腹稿,朗声道:“我在外偶遇素氏一位前辈,此位前辈与我有缘,对我有所关照,指点我一下,而且外物也是这位前辈所给,幸得天助,方成上等气相。”
赵德斋先是疑惑,继而一惊,“是上古八氏族的素氏?”
宁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