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说实话了。”她连退数步,泪水湿润了眼角,湿过脸庞。不管多么顽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在这****面前一样的如此弱不禁风,脆弱得如一块曝晒在炎炎骄阳下的薄冰。小时候,他被人带上山,一个朋友也没有,因不太爱说话,也不怎么招人待见,还常常被人欺负。一个人孤独无助时,只会躲在山涯边,偷偷地哭,甚至有时真想跳下去,死了干净。是身后的她,挺起还十分弱小的身躯在众同门的脚下救下他后,拍着胸脯指着他对众人喝道:“以后他归我管,谁敢再欺负他,就是跟我为敌。”
还有那些美好难忘记的日子,他抚琴,她舞剑。
然后,两个人坐在悬崖边,看着远处绵延的雪山,憧憬着未来的人生。
他说,有一天,我要离开七圣门,去看看这个世界。
她笑着打趣,是不是带着你的琴,还有你最爱的我。
他面色一沉,纠正道:“事先说明,这种爱可不是男女之间的爱。”
她并不理会,笑道:“早晚会是。”
“那要是不是怎么办?要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
她的目光骤然一寒:“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我就杀了她。”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忙笑着说:“逗你玩的。”
只是适才说出的话还言犹在耳,他特意侧过头去,看到她特别认真的表情,总觉得这或许并非是个玩笑。
有一天,她哭着跑来找他,告诉他她被选作圣使,不得不去离开七圣门,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两个人坐在山涯边,说了一夜的话。眼都哭肿。
十年,十年不见,她更美了,脸边还有挂着泪,一如十年前的分别。他几时见过她的脆弱,不由地心口微微作疼。
“好了,我陪你一起走,行了吧。”眼见那蒙面女子出了大厅,渐渐消失在长廊拱形下,他回过身来,望着她,温柔地笑着。
“你,你-------”
“走吧。”萧青道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径直出了事世肆。
麻衣老者叹息了声。众人面面相觑,傻怔了片刻,又各自饮酒淡笑起来。
莲花小亭中,两人端坐在石桌边。凝视着那一池枯萎的荷叶,任清凉的秋风抚过脸庞,挽动两鬓青丝。
古嫣看了蒙面女子一眼,质疑道:“堂姐,你为什么那么冷冰冰地对人家,难道你真的没一点动心?”
“动心?对谁动心?对你动心。”蒙面女子故作无辜,灿然一笑。
古嫣嘟哝道:“堂姐,你明知我说的是谁?何苦拿我开心。”
“他若是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了,又有什么资格来追本小姐。”蒙面女子嫣然一笑。
“哟,按堂姐这意思,若是他受得了你的刁难与冷眼,你是不是肯接受他了?”
“小妮子,成心取笑我是吧。我有这意思吗?我有吗?”说着,蒙面女子便要动手来抓古嫣。
古嫣灵巧一闪,躲了过去。蒙面女子那肯罢休,稳住身形又追了上去,嗔笑道:“小妮子该不是想你那秦哥哥了吧,这会儿看谁都像是堕入情网的痴情样。”
“堂姐,我是想了。我承认。总比你强呀,明明想了,还非得口是心非,欺骗自己,迷惑他人。”
“嫣儿,我看你今日是皮紧得狠,我给你松松。来,别跑,来。我给你松松。”
古嫣一面跑,一面回头笑道:“你还是省点力气,给萧哥哥松吧。我这就不用你费心了。”
“作死的小东西,看我拿住你,怎么整冶你。别跑。”
古嫣已绕过回廊,一脚踏入后厅门槛,回过头时无意间瞟见远远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不觉心下狐疑,那蒙面女子不知,冲了过来,一把死死地拽住她,“跑呀,看你往哪跑?”
古嫣全不在意,失神道:“堂姐,我好像看到一道黑影闪了过去。”
“黑影,什么黑影?你该不是眼花了,还是想那人想的?”
“哎,人家跟你说正经事,你又取笑人家。”古嫣娇嗔道。
“好了,累了,回屋歇会吧。”
界河边上,火儿已趴在风平肩头沉沉睡了去,风平凝视着那河面上寒气萦绕直上,不多久,纷纷扬扬的细雨落了下来,他将手探到河面上空,接下几滴雨水攥到手心,轻叹道:“真凉啊!”
纳兰雪道:“平,别灰心,只要坚持,总有找到的那一天。”
秦兮然道:“走吧,回去吧。出来也有一个月了,师父他老人家正惦念着呢。”
风平道:“好,回去吧。是该静一静,去林书阁看看了。”
秦兮然凑过来,低声道:“这去往神州之法该不会在林书阁里吧?”
风平点了点头,道:“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夜,凉风轻柔。烟河城一处高高的房檐上,白须老者背着手,佝偻着背。仰望着那满天的星辰,半阖着眼,神色安然。
忽地,风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