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地抱住风平的头,轻抚着,柔声道:“他已经死了。别这样,乖听话。”
说罢,泪流了下来。
此时的风平已脆弱得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野兽,双目呆滞无神,藏进纳兰雪的怀里瑟瑟发抖。火儿似受到了惊吓,远远躲在一边,观望着,一步也不敢上前。
返回来的秦兮然凝目望着纳兰雪怀里的风平,心痛如刀绞,心暗道,好不容易抓住的希望就这么绝情地破灭在眼前,任谁都会瞬间丧失理智,心痛难忍。老天何其不公?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要残忍地将其掐灭。
夕阳将最后一道余晖洒在破庙的门槛上,秦兮然叹息了声,朝火儿招了招手,小家伙欣喜地点了点头,冲了过来,她蹬下身来,将火儿抱进怀里,喃喃道:“不要怕,小家伙。他只是心受了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平。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日再作打算。”风平茫然地点头,任纳兰雪牵引着朝巷道里走去。忽地似想起了什么,她惊道:“差点忘了,还有高个。”
“高个,对。还有高个。走。快去找他。”风平瞬即醒了过来,当先一步,冲出了小巷。
夜风徐徐,刮过脸庞,带来阵阵寒意。三道身影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疾行,尤其是当先一男子,满脸焦虑之色,脚尖轻点着地面,踏出几丈远后,更是直接踏着虚空纵飞了去。已到虚幻境的修为,再不需借助水寒飞行了,只要他愿意,稍稍调转真元之气便可任意翱翔于天空。
“为什么,为什么?”
那发自胸腔歇斯底里般的嘶吼在黑夜里久久回响,秦兮然、纳兰雪暗叫不好,脚下步伐更快了些。不多时,两人赶到了。
“高个,高个死了。”纳兰雪失神道。
“想不到,还是晚来了一步。只是他该怎么办?”秦兮然满目哀伤与不忍。
“是谁?到底是谁?”风平起身发疯似地转着圈,散乱的目光四下搜寻着。
“我们还有机会。暝罗门。只要找到它,或许还能找出真相?”秦兮然提醒道。
“是啊,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我们这就去找?”他散乱的眸光里凝出一点生气。深吸了口气。
纳兰雪劝道:“还是明日再找吧。眼下已夜深,也找不出个结果。今日好好歇息一晚,明早天亮便出发,想必也不会迟。”
风平想了想,道:“好吧。”
次日,黑夜的幕纱还未褪去,早起开市的人们还在店铺门口半眯着眼张望,风平三人已梳洗好了,结了房钱,匆匆出发了。
“这样吧,为避免再叫人捷足先登,我们三人兵分两路。我先御空去寻,你们两人四下打听,若是谁先找到,便唤传信鸟传信给对方。”说罢,风平御空飞了去。
纳兰雪斜瞟了眼秦兮然,冷声道:“走吧。”
秦兮然静默不语,当先踏步行了去。纳兰雪急声道:“喂,等等我。”
“什么暝罗门?没听过,没听过。”老妇人摆了摆手道。
纳兰雪又问了数十人,皆是摆手、摇头不知。远远望见秦兮然走了过来,两人相视无奈地摊了摊手。
纳兰雪道:“到底有没有暝罗门?会不会是那林山为骗人,编的瞎话。”
秦兮然冷然一笑,摇了摇头,又走入人群中,拉着路人耐心寻问。
风轻云淡,秋意渐浓。一路风尘的风平情绪有些低落,两日来,他几乎找遍曲城每个角落,寻访大小宗派数百,唯独没听说过什么暝罗门。当日跟随林山的一群黑衣人也彻底没了踪影,暝罗门犹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突兀的出现,又凭空而逝,若不是林山当日被迫说起,或许谁也不知这世间还有个暝罗门。只是这暝罗门到底存不存在?风平不知,寻访多年,好不容易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近真相,眼看就要揭开那背后之人的面纱,却又在不知不觉间离他远去。无形中,似有一双手操控着这一切,令他又一次迷失在了寻访的迷雾中。
“到底是谁暗中操控着这一切?到底是谁杀了我全家,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风平心中有千种疑问,万般不甘,又该与何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