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一边寂静,乌云缓缓遮蔽了半壁天际,光线顿时暗淡下去。复云双掌缓缓合拢,十指交叉紧握到一起,光华缓缓散去,那往生之门发出如亘古般苍凉的叹息声后,重重地关上。
复云猛烈咳嗽了几声,身形晃了晃,南苍忙飞身一把将他扶住。伊剑三自人群中闪出,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如一道闪电朝着一淳暴射而去。
剑锋所指,发出轻轻振荡的尖鸣声,一淳稳住身形,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望着那急驰而来的身影,却并没出手的打算。在那剑尖即将刺到他胸口时,他一只手凭空一抓,长剑在他掌心轻轻颤动,黑气瞬即而出,不过须臾剑气被震散,剑尖亦被他二根手指紧紧地夹住,几乎同时,另一手往前一探,重重地击中伊剑三右肩,他闷哼了声,吐出一口鲜血。
“你想找死,我便成全你。”一双赤红血眼散发着阵阵怒焰,死死凝视着他。
“哈,哈----”伊剑三扭曲的脸庞爬出一丝快意的笑靥。仿佛在告诉他,傻瓜你上当了。
一淳脸色惊变,暗叫不好,想抽身而退,却是来不及。电光石火间,那长剑幻化成一条青色的锁链将他的右臂死死地锁住,伊剑三左手一转,赫然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朝一淳的要害刺去,一淳大喝一声,在虚空中生生横移了下身形,避过要害中了一剑。
一击得手,伊剑三并不恋战,抽身急退而去。
此时,古千已飞上半空,朝众人大声道:“一淳已遭重创,各位一起上前便可将此人击杀。”
一时间,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欢呼变成响彻云宵的怒吼,正道人士慷慨激昂,纷纷祭起法宝,蜂拥而上。一淳捂住伤口,仰天发出一声悲恸的长啸,那绝望的眼里闪显出淡淡一丝清明。
水寒轻颤呜咽,似读懂了主人的心思,吟唱着无言的悲歌。
是敌?是友?是师?是魔?
谁能回他?谁又能看透?
“杀我,我的好徒儿。快,为师不想死于他人之手。”
如梦魇般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他痛苦地抬起头,朝一淳看去,却见他淡笑着望着自己点了点头。
“不,不------”
风平内心底久久压抑的悲痛仿佛得到了共鸣,一时间找到了突破完全地释放出来。紫芒将漆黑的眸子遮盖,一股戾气自眉间攀升而出,他低吼了声,双腿猛烈一蹬地面,身形如恶魔般朝一淳急驰而去。
“哧。”
两道身形在半空中重叠成一条直线,一条无奈并优伤的线。一淳抓住风平的双肩,迎了上去。水寒从一淳的胸口穿透而过,半截露在他的背后,顷刻间大雨落下,漫天的雨雾将两人的身形遮盖,随风又现了出来。
“你做得好。”一淳朝风平点了点头。
“不,不。”风平脸颊湿透,泪水混着雨水飞快滑落。
一淳无力笑道:“人,总有,一死。能,死在你手,我,我知足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他该怎么办?”秦兮然的泪水瞬即奔涌而出,雨水砸在绝仙剑上,吟出悲壮的挽歌。
所有人仿佛被凝固般,站在雨中一动不动。南苍仰天,叹息。
“你。还没,叫我声,师傅吧?也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师父。”风平含泪唤道。
“真,真好。”一淳双手无力垂落,身形如枯叶般栽倒下去,风平仰天发出一声悲戚的长啸,身子晃了晃,正要飞身下去,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师弟,不可。”
他眼里满是不舍,“师姐,他,他的尸体?”
“人已死,葬身在哪都不重要了。也许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两人怔怔地望着那墨绿的身影坠入万丈天堑,正道中人发出震天的欢呼,风平缓缓地闭了下眼,心中的悲痛终是难已压制,整个身子无力地颤抖着,好想,好想能放肆的释放一回,可是他不可以,不可以?许多人围了上来,熟悉的、陌生的面孔都纷纷笑着朝他点头,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结果,难道是我所期待的?”他无力地叹了声,心神一松懈,周身变得虚弱无力,眼皮越来越沉重,只觉得眼前秦兮然的脸越来越模糊,便没了知觉。
南来北往。
正道各派人士陆续离去,大厅难得安静了许多,零星坐了几个人也不言语,自顾自地吃酒。劳累许多时日的何矮总算舒了口气,靠在一旁跟几个小厮闲聊起来。
阳光依旧落在南来北往四个大字上,闪着淡淡金光,几个穿着打扮怪异,面容凶煞的人走了进来。才一落坐便有人吆喝着让上酒,何矮忙上前招呼,也不敢多问,让小厮上了最好的酒,满满一大坛。谁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虬髯大汉一把抓住小厮骂道:“你是看不起爷爷,还是怕你爷爷没钱付酒钱?这一坛还不够爷爷一人喝。”说罢,甩出一大锭银子砸在桌上,粗声喝骂:“看到没有,我们有几个人?“
小厮怯声道:“五个。”
“还不再去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