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终于等到三天禁食期过去，就早早煮好了人参黄芪糯米粥给姨妈补虚。可是姨妈刚喝完又说烧心。杨靖在风吹无痕的提示下又赶紧去煮药。一副药喝下去后，姨妈安静了许多。除了困倦，浑身的疼痛好像戛然而止了。最可喜的是，大便通畅了！
“风吹无痕，我姨不会再吐血了吧？”杨靖弱弱地问。
“烧心主要是血毒和血少的问题，输了血，大便通畅了，吐血的风险已经降低了。”风吹无痕说。
“无痕，下一步该怎么治？”杨靖终于问出了这个艰难的话题。
“那个汤药熬好后分三五天给她喝，有排脓的作用。脓腔成熟后可以用微创引流，不用担心伤口的问题。脓腔服药后两个星期就可以成熟。”风吹无痕镇定地说。
“如果不用微创引流仅吃药也能排脓只是周期长点是吗?我真的很担心我姨再有什么意外。”杨靖满面愁容。
“这个药里有通过大肠排脓的药，分担一部分压力。但是脓腔形成的速度太快，来不及全部从大肠排出。”风吹无痕解释道。
“手术需要医生注意很多细节，要依赖医生的经验水平，我担心医生年轻经验不足。”
“这个手术伤口只有手机充电线那么粗，就是一根针直接插入脓腔。长针插入后顺着针引入软导管，软管大概在体内留两个星期然后拔出。这是在CT引导下的小手术，包括材料费用一千块左右。”
“我问问大夫看他有无经验和信心，我很怕碰到了肿瘤流血引发进一步扩散转移。倒不是担心手术费。”
“脓腔会在原来的膜与膜之间形成，不会到处是脓，它会被周围的膜包起来。软管不需要引出全部的脓，残留在体内的脓一个月后会全部吸收掉。体内大部分毒素一次性排出来，人会轻松很多。基本上脱离了癌症的生命危险。后续治疗就轻松多了。”
“嗯，理论上很完美，只是不知道我姨的身体有什么特殊性。癌症太复杂了，我同学的妈妈，她在做胃部支架的手术中就感染过世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手术就去世了。得了癌症的人身体到底有多么脆弱？像裹着树皮的朽木吗？是否里面已经全部风化了，就剩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
“嗯，有些人差不多吧。”
“太可怕了，我简直不能想象下去。”杨靖抱住了头。
这时王强从病房里走出来，走到走廊尽头，拍了一下杨靖的肩膀说：“聊什么呢？走，我请你们吃拌面去，你有多久没吃了？想死了吧？”
这一天，姨妈似乎都很平静。杨靖和风吹无痕待到晚上八点左右，就和姨妈告别。临走时，薇薇已经拿了两瓶白蛋白回来了，她兴奋地拿着来之不易的白蛋白对着姨妈晃了两下，说：“妈，你等着，我现在就让护士给你打。”
“等明天再打吧，医生已经下班了。”杨靖拦住薇薇。
当两人打车回到家门口，杨靖收到薇薇的短信。“说我姨刚才按了下肚子满硬，可能脓发出来了。”
“那个不是脓，是腹水。血浆。”风吹无痕说。
“啊？这么快？白天还好好的。不会是又出血了吧？”杨靖脸色发白，大脑又一片空白了。
“肝硬化肝中毛细血管变少，肝中血流少不能合成满足五脏和身体所需的营养。所以营养补充非常重要。”风吹无痕说。
“我赶紧让薇薇通知护士打人血白蛋白！”当杨靖拨通薇薇的电话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她赶紧打白蛋白时，薇薇愠怒地说：“我刚才就说让打你们偏不让，这下子出事了吧？”
“化脓期间很耗血，身体营养水平降低会水肿，要及时输血或白蛋白。只要挺过两个星期就平安了。腹水及时施治才好。”风吹无痕补充说。
“喝药还是艾灸？”杨靖问。
“艾灸吧，今天晚上就艾灸。”
“好的，你下车我进去拿了艾条再回医院，你先休息。”杨靖抱歉地让司机再等等就跳下了车。
“水分穴，不要烫伤。一次灸的时间越久越好的。”风吹无痕提醒他。
“嗯，希望护士别来拦着我们就好，火灾报警器可千万别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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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8日
表哥拿着艾条赶回医院，如此这般向我妈解释一番，我妈很配合地灸了。我、表哥、二姨、大姨四个人轮着灸，从晚上十点灸到了凌晨五点，我就听见我妈的肚子里有水咕噜咕噜地响。其间护士进来过几次，倒是没有阻拦，表哥松了一口气。最后早上五点护士坚决不让了，说怕有危险。腹水虽然没退，但遗尿好像改善了，一大早就喊饿，想吃东西。我的老妈啊，你一个症状接着一个症状，我的小心肝真快要受不了了，你快点好起来，我求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