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桌上的药,难得有些期期艾艾:“你什么时候送过去?我跟你一起……“
说着自己就住了口,也知道这个要求十分过分。
玉琢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要送便去送吧,我没时间。”
冬贵人顾不上许多,只要能见到皇上,也不想自己的举动合适不合适,当下便喜形于色的自己去捧了桌上的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我代你送过去吧,皇上的伤可不能耽误呢。”
冬贵人走后,知香几人也不好多留,坐了一会儿,便回了怀玉宫。
待她们都走后,拥玉宫重新恢复了清净。
玉琢陡然有些疲累,心里似空似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索性不想去想,坐在窗前看着院落里的景物发呆。
却不想,没坐多久,玄华从门外匆匆进来。
玉琢有些诧异,一早上他才差人过来递过消息,说是要傍晚过来,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她坐在那里没动,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他的步伐是匆忙而急促的,每一步都似乎带着些忐忑和焦急。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在青云院的小院里,她也无数次坐在院子里等过他,每回他来的时候,都是轻松悠闲,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进小院,尔后再随意散漫的在院子里转转,或者寻个石凳坐下,等她过来招呼他。
不像现在,似乎每一步都奔着她而来,急不可耐。
喜元掀开帘子,玄华一步跨进来,看到窗前的玉琢,面上神情放松下来,叫了一声:“阿玉。”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她面前,身体却微有些紧绷:“你在生气吗?”
玉琢微微一愣,转念一想,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眼波一闪,她移开目光,答道:“没有。”
玄华并没有因她的回答而放下心来,这几日,他一心只在玉琢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以至于刚刚突然知晓宫里的其他女眷来了拥玉宫的消息后,才猛然惊醒,着急之下,撇下手中的事物,匆匆赶了过来。
玄华看着玉琢的脸色,见她始终不看自己,心下不由的更加黯然,面上越发阴郁:“曹得安,传令下去,以后其他女眷,任何人不得踏入拥玉宫半步。”
曹得安应了声是。
玉琢听在耳里,淡淡的笑了一下。
这笑意被玄华看在眼里,倍觉讽刺,他盯着她:“阿玉,之前是我疏忽,你放心,我会很快放处理好她们,不让你再看见她们。”
玉琢哦一声:“是吗?你舍得?锦玉可是在宫中十年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玄华面前如此直白的提出锦玉,带了些自己不耻的试探与掂量。
玄华有些急了,迎着她的目光急切道:“以前我什么都不懂,将得不到的不甘当做了动心,而后来我已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不会再将感情错付,阿玉,你信我,后宫的女人,我从未碰过她们,而锦玉,我知道你讨厌她,我又怎会对她还有什么感情?”
没有感情,又怎会一直留在身边?
玉琢不用问出口,玄华也明白自己无形之中又犯了一个错误,他心中苦涩又彷徨,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玉琢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窘迫,心里一暗,缓声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是我,其实也不过是我出事后,你心里愧疚了,再想到以前我对你的好,便有些后悔了,这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动心,而且,没了我,你不照样寻了那么多女子入宫来?或许你自始至终喜欢的不过是这样的容颜而已,归根到底,我们不过都是……”
玄华真的急了,不待她说完,就大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无法自抑的颤意:“不,之前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可这些年的日夜煎熬,我还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你坠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究竟失去了什么样的感情。我只有你。”
他薄唇微抿,竟似带了些含着委屈的悲意:“可是你一直不回来,我快熬不下去了,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你一定会不高兴,可是我真的熬不下去了。你说过我会遭报应,你离开后不久,这报应就来了:我记得你说过的话,记得你做过的事,记得你的背影,你的笑容,你的泪水,可却无法记起你完整的面容……这种感觉逼的我要发疯,无论我怎么想,我都想不起你的样子来。我因为你的脸而接近你,却在你走后,却怎么也记不起你的模样,这大概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他的手用了力,拽的玉琢的手臂也微微发抖:“你出事的时候,我恨不得去死,恨不得杀了锦玉,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世上唯有她最像你了,我不敢下手……以后遇到的每个人,她们也只不过是因为某点像你而已,你可以说我荒唐可以认为我是在找借口,可事实上,我就是靠着这些可怜的熟悉感熬过来的,但我从来没有将别人真正当做过你,也不会再将你当做别人,于我而言,除了你,这世上再无其他女子了,阿玉,你明白吗。”
玉琢咬唇,他炽热而凄然的话语任谁也无法忽视,他以前那样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