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
“行了,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能够有魄力提前开启凤池,也不枉当初老子力挺你顶替青丫头的家主位子。我从来都这么说的,什么资源,都是给那唯一的天才准备的,你们非要搞什么族人凤浴。华家只需要一个声音,一根顶梁柱,像战天老祖、战敌老祖,什么时候再出个这样的人才?”老者砍柴刀继续磨动着。
老凤神色蓦然,淡淡道:“天阳不敢说此子堪比战天老祖,但是……战字辈还是配得上的!华战魂,这便是他的名字。”
“每一个战字辈的强者,都是靠着自己打出来的。这不是封号,是一种华家战神的威严。华战魂,名字是好名字。至于他配不配得上,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华天阳试探问道:“这么说,老叔是答应开启凤池了?”磨刀老者看向华天阳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一束明光,“他配吗?就算他配,那也得等三月之后,打服族内所有青年才算。吃独食,就得拿出王者的气势来,偷偷摸摸地吃算什么本事?”
事情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要让安子木醒来,恢复实力,那么就得开启凤池;按照老者的话,要开启凤池,就得要让安子木证明自己的实力。华天阳知道老者不会无的放矢,站在一边等着老者的回答。
“放下吧,我等会儿处理。”山间传来一声蛐鸣,老者的砍刀继续磨动着,不再理会两人。话说到此处,意思很简单,要我出手,就放下走人,要不就带着人下山。
梦奎老妇眼皮一跳,这个深山老不死来历她是知道的,自从当年输给了夏九幽之后,就在山里磨了几十年的砍刀。现在说的话,更是像丝毫不在乎似的。放着吧,这算什么意思?梦奎老妇刚要说话,便被华天阳拦住了。
“交给老叔了,我们走。”华天阳将少年放在石台上,二话不说,便和梦奎离开了。圆石沁凉,却凉不过少年。磨刀老者看着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老凤,好一个老凤。”看了一眼圆石上的少年,继续磨刀,嘴中似乎有些不满道:“救个屁,得了便宜还卖乖!”
少年的思绪飘在梦里。还是那个女人,她的手,抚摸在他的头上,身上,脚上。七月怀胎,女子依旧那样清瘦,甚至脸颊上都没有多出几两肉来,隆起的小腹被一件宽衣遮着。一旁同样是一位即将做母亲的女人,长得很普通,没有那倾世容颜,正在和女子聊着什么。
“青姐姐,你说你肚中的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女子是霍有光的女人,如今正守在渭北城。北蛮南下,连陛下都上阵迎敌了。长安城内,此刻更多的则是老幼妇孺。这两个怀着孕的女子,此刻却坐在青枣树下。看着来来往往,搬运军粮的押解官。每家每户,甚至连还未熟透了的麦子都割了下来,那磨盘碾碎了,用麻袋装好,送到收粮官手上。脸上没有太多的不情愿,毕竟,自家的男人都上了战场,这粮食,交上去了还不是给他们吃去?
老枣树绿叶成荫,两位孕妇依旧坐在那里。对于刚才那个问题,华青微微一笑,道:“男孩儿吧,这么爱闹。”
“我看不像,姐姐你瞧瞧。虽然舒儿比你怀得时间长了个把月,但这肚子可是比你大了这么大一圈。”女子挺了挺腰板,似乎坐得有些累了,“所以啊,我猜一定是个小公主!”
快日落了,街上人影稀疏。女子微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真快。”
“是啊,真快。眨眼就要日落了。也不知道陛下他们打到哪了。不过,有长风老叔在,这仗一定可以打赢的。他从来没输过!”女子挥舞着拳头,似乎跃跃欲试的样子。
街头传来一阵马蹄声,慌乱而又急促。紧接着便有巡逻兵叫道:“蛮子刺客!”
“舒儿,快到马车里去。”
夕阳下人影攒动,一时间,长安乱了。
在华青搀扶下,肚子更大的那个孕妇艰难地跨入了一边的马车,靠在车厢上,有些慌色,道:“青儿姐,你也快上来。”
“笨蛋,我上去了谁驾车啊!”
刚刚那马夫,被她们叫去帮收粮管推车去了。这时候,枣树边剩了她们两个。马蹄声传来,几个蛮子看见了马车边的孕妇,“就是她,放箭!”
街上的人都往两边散开来,几个挑着担子的,急忙扔下担子,往角落中躲去。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东张西望,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最后没法子了。朝华青露出无辜的眼神,然后往马车下躲去。
一波箭雨至,在华青面前形成了一道光幕。箭打在光幕上,然后无力地落在了地上。女子始终站在原地,“滚。”
呃!
马车内传来一声闷哼声。
几个蛮子相视一眼。
“走!”
华青往马车之中看去,一柄匕首从马车下边的木板穿入,锋利的尖刃无情地刺入车上孕妇的背部。一滩血液从木板缝细中流落,滴落在布满灰尘的青石板上。灰尘还没来得及将血滴包裹,紧接着的血滴落下。
车下少年阴阴地笑着,暖暖的血液从匕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