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在听,我还在思考。”林小檬轻轻把头发散开,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夜幕。
“你在思考什么,说来听听。”宋迟好奇心瞬间被提起,他很想知道林小檬正在思考他或者是在思考与他有关的事情。
“我在想……到底是谁弃谁于不顾?”林小檬故意顿了一顿说,她企图让宋迟发觉她语气里的不寻常,听出她话外的含义。
“这样啊,那你想出是谁抛弃谁没有?”宋迟这次不接林小檬的话了,把这个破包袱又扔给林小檬。
“这还用我说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何必说破,说破就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林小檬故作轻松地问道。
“小檬。”宋迟轻声喊道。
“别这样叫我,听着不舒服,很不舒服!”林小檬左手拧着被子,眼睛看着桌上的《面包树上的女人》,冷淡地说道,语气很鄙夷。
林小檬并不知道自己是在鄙夷谁。
“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倒是说一下。我好知道自己怎么改。你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我真的很不习惯。”宋迟的语调有点忧伤。
“哪种语气?”林小檬嘲笑般。
“就是这种语气,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那好,你不知道。我们不在这个问题上展开讨论了。”
“那,如果你没事的话,就挂断吧。”
林小檬只是说气话,但宋迟真的就挂断了。
真是一个蠢货!人家让你挂你就挂啊,那我让你去死你就去死么!
林小檬臭脾气在作怪,立刻给宋迟拨过去。
“你说,我听着。”宋迟淡淡地说。
“你现在怎么就那么听话啊!说让你挂比跑得还快!”林小檬低吼道,害怕惊动旁屋的父母。
“林小檬,你说实话。”宋迟说。
“说什么实话?我有什么可说的。”林小檬含糊道。
“说你也喜欢我。”
“你知道吗,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纠结着,不肯说出来就算了。你自己承认就好。”宋迟平静地说。
“我没什么好承认的。”林小檬本想按宋迟的意愿说出来的,但是她想到那时对苏净表白后的难堪局面,她选择一直烂在心里。这样就不会出现无法收拾的局面。
“我等着。等着你承认的那一天。如果以前,我是有那么一点犹豫着是否能等愿意等到你说出这句话的话;那么现在,我肯定,我会等的。”宋迟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坚定。
林小檬是不是应该趁机表态,说她真的喜欢他。
电话自动挂断了,真可恶。这么关键的时刻,手机居然这么不争气,欠费了!
移动也太不厚道了,好歹等我打完这个电话再停机也不迟吧。
林小檬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扯过被子,捂着头,睡觉。
一觉解百愁!
除夕夜。
饭后,林小檬同父母在一起看春晚。据说,这些年来,随着电视机这种现代产物的使用和流行成就了一种文化,电视文化。春晚和饺子成了年年除夕的重头戏。
林小檬对春晚的兴致少的可怜,撤身去卧室看小说。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只好拿起前苏联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不喜欢苏联文学,政治味道太浓。推而广之,她也不喜欢打官腔的男生。
她喜欢讲述小众的生活的故事,那样的生活才更像能触摸到的,对她产生影响的。
一个晚上,除了接待了几个邻居和接了庵里姑娘们的几个电话,她几乎一直坐在书桌前,看小说。
更准确地说,她是心不在焉地看小说。
她在等宋迟的电话。
林小檬不明白,为何这一天,除夕,就拥有同其他日子不同的意义。人们在这一天除旧迎新,开始新的生活,展望更好的未来,期待事业上获得更大的成功和业绩。就是这一天,拥有古代帝王般至高无上的权利,让人们对它充满盼望,赋予它新的内涵。
时针指向十一点,窗外的鞭炮声时断时续。
林小檬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手机,翻找电话本,拨出去。
“宋迟。”
“我在,请吩咐。”宋迟似乎不是在家看春晚,人声嘈杂。
“我命令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林小檬笑嘻嘻地说道。
“太假了,照你这样说,那我让你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会立刻出现么?”宋迟似乎不领情。
“那……”
“那说点实在的,我这个人比较现实。”宋迟静候着。
“那好吧,祝你发财。”林小檬词穷了。当今世界,来得最真实最实用的不就是金钱么。
“太没新意了。算了,看在过年的份上,我就不难为你了。”
“那我也祝你吧,我祝你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学有所成。还有……”
“还有什么,你这人最擅长的恐怕就是吊我的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