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听得月如都有些目瞪口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小姐的性子其实和初入宫的时候,并没有舍呢么变化,还是一样的宁折不弯。如果是旁人攀附上了秦王和端王两位殿下,只怕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的,就像是藤蔓曲折攀附着乔木一样,小姐倒好,三言两语,就把端王殿下给得罪了。”
“现在呢,难道还要去找秦王殿下么?”月如故意说道,她自己现在也有些迟疑起来。其实私心里,她很希望若昀去找秦王,要是那样,就可以确定他们两个不会有任何牵扯了。但是她一面,却又并不是十分希望若昀去找凌风说这样的话。
如果这两个人日后也不再见面,那么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秦王,就不必去了。秦王殿下素来心思聪明,而且他对我,并不像是源旭一样已经失去了分寸。从始至终,就不过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连这样都还需要刻意去解释一番,就实在是惹人笑柄了。”若昀淡淡说道。
“那好,咱们现在就回去啊吧。”月如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高兴还是怎样,只得无声无息叹一口气,片刻后这才慢慢说道。
若昀也点了点头,刚才说完那番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让她都觉得有几分心力交瘁起来。其实她倒是并不害怕会失去端王这个所谓的靠山,子啊后宫之中当差,只需要谨言慎行,多半也已经可以应付了。
更何况从始至终,她也从来没有将源旭当成是一个靠山来对待。真正让她觉得不安的,是她自己实在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源旭对自己,的确是真心相待,而自己所作所为,会否显得忘恩负义?
然而那念头在脑海之中转瞬之间就已经消失了,为人处世,纵然希望能够八面玲珑,处处都讨人喜欢。但是要做那样一个人,是在迫不得已,也会付出很多的东西。
因此对若昀而言,她并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而且,如果要成为那样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就是贪婪吧。如果源旭对自己好,静静只是因为相交莫逆的缘故,那么她自然也可以这样对待源旭。
但明知道对方心思另有所属,却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岂非是过于自私了么?这种事情,若昀自问做不到。或许会让源旭难过一时,但是时间一长,他慢慢也就会放下了。而自己便可以问心无愧,坦然面对所有事情。
心结既然已经解开了,若昀也就不愿意再想这么多,和月如两个人继续回了长春宫。生活似乎慢慢变得古井无波起来,源旭后来再也没有来过长春宫,更加不会来找若昀了。似乎一切都不过是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的幻梦,在这个梦境里,她曾经和这个王朝最高贵的皇子言笑晏晏,推心置腹。
但是梦既然都已经醒了,那么所有的一切,自然也就随之灰飞烟灭了。
不过,如果能够用这样的结局来换来彼此的安心,其实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若昀翻阅着手中的书籍,这些还是上次源旭从宫外带进来的,厚厚好几本,诗词歌赋,元曲话本都应有尽有。她也并没有因为避嫌而将书送回去,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会翻上几页打发时间。
日子似乎就在这样波澜不惊的时光里,渐渐越走越远了。但是在后宫,如果一直都这样风平浪静,那么它就不是后宫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处处都是人心鬼蜮的地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片刻安宁过。
而此时此刻,若昀在永寿宫外,脸颊上都有因为一路狂奔而来而不断渗出来的汗水。她怕被人发现不妥当的地方,站在宫门口将汗水都擦去了,这才慢慢走了进去。
永寿宫里今天似乎也是格外的平静,一直到了刘美人居住的别院,若昀只觉得自己心中吊着的一口气这才好不容易松了下来。
然而她才一走进来,就被韦璇给一把拉住了,“妹妹,你终于来了。”韦璇素来爽朗,性情也是大大咧咧的,鲜少有这样焦灼神情。上一次看见她如此心绪不宁,都还是因为刘美人怀胎,不肯告诉旁人的缘故。
若昀自己现在也牵涉到了此事之中,因此心中也顿时觉得心惊肉跳起来,过了许久之后这才说道:“怎么了?难道,是刘美人的胎儿出了什么事?”
“不是,龙胎尚且安稳,但是刘美人最近一直郁郁寡欢,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我和刘美人身边伺候的春儿做了些清爽的饭菜,但是全都被刘美人给退了出来。”韦璇的神色之中倒是真的有几分忧虑,“皇子如今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再要是瞒下去也已经没有必要了。但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刘美人自己倒是不爱惜自己起来了。”
“我去看看。”若昀微微蹙眉,还是开口说道。
韦璇连忙点了点头,“春儿方才来找我,说是无论如何都要你来一趟,我便派了人去找你过来。若昀,你是熟读诗书的,倒是还能和刘美人说上几句话,我和春儿哪里能够权的上呢,这一切,就有劳你了。”
她带着若昀往刘美人居住的地方走过去,一边低声说道,而且神色还带着几分惭愧,“我知道你的性子,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