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
境内似乎是个偌大的广场,与无极峰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多些仙雾缭绕。而脚下的地面依旧是青玉石铺就,四处栽种着松、柏等树木,看树龄均已上千年,粗枝厚叶、郁郁葱葱。
北渊信步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忽然心生感应。只见前方似有无形的气道阻隔,使人不能前进半步,他再一看,只见前方一百步的位置豁然出现一段空中阶梯,斜斜地向天际延伸,似过百阶。
北渊抬头仰望,见云阶的尽头高台上赫然是一方巨鼎!
那巨鼎是九足鼎,而算上鼎足,高竟有近十丈。鼎四壁雕花刺纹,镌刻魑魅魍魉的图形;整个鼎身流转着霞光,古朴至极,又庄严至极。
飘泊的云雾掠过它的上空,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掌催动,在鼎口的上方猛烈蒸腾,彷佛从鼎口的中心连接起天地之气。
北渊心中猛一跳:难道这就是惠王要祭拜的九阙朝天鼎?
这一切充满神秘,令他想急于想一探究竟。北渊欲向那接天的云阶踏去,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气道,却将他阻在一旁,任他怎么努力也不能踏入。
北渊这才想起义父风昱曾说过,这具仙鼎,只有人间帝王才能踏上云阶到达仙鼎前祭拜。
北渊微微苦笑,不过,亲眼见到明年他要刺杀帝王之地,心中也是震动莫名。
直至日落,北渊一直留在仙鼎下方。
到这一年过去了,他修炼完清仙交与他的法诀,几乎都是在这具仙鼎下完成的。
还没到掌灯时分,天际的黑云低垂,压迫得黑夜提前来临。
无边的苍穹下,从西边地平线的一端闪过几道白亮弧线,刹那间沿过天际,照亮整个阳溪镇。
隆隆的雷声也如期而至,在蜿蜒的闪电过后,天地咆哮,狂风暴雨瓢泼而下。
阳溪镇的繁华街道此时充满了嘈杂声。小贩们收摊的收摊,行人们躲雨的躲雨,而骑着飞天骑兽的人们此时也被迫降下,街上便又添了那些骑兽的杂鸣之声。
大雨一直到入夜也未停下,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贵祥客栈的周老板,此时正在柜台上算着这几日来的收益。
他真有些难以置信,自四月来,生意好得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每日都顾客盈门,客人前脚刚走,便有人已排着队要房间了。
直至今日四月初九,这短短九天,销售额已经达到以往一个月所赚。
周老板不禁盘算起,是否该扩大客栈的规模。
他盘算着,又不忘向角落里一张桌旁的客人看去。
此刻角落里的这张桌子旁,只坐了一位客人,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她穿着黑衣,头戴着斗笠,而斗笠下黑纱低垂。
室内烛火本不亮,这女子坐在角落里更让人看不见她的面容。
独身行走的女子总是引人注意的。店中其他几桌的男客人不住地向她看去,周老板不禁有些为这姑娘担心。让伙计过去问是否住宿,却被那女子回绝了,周老板以为只剩的一间上房太贵,所以这姑娘才宁肯在店堂守一夜,也不勉强。
外面几声炸雷响过,雨势却仍未有停的意思。
这时,有人急促地敲门。
小伙计开了门,门外的雨声哗然大响。五个男子卷着风雨进店,看样子被雨浇得有些狼狈;其中一人穿着甚是华贵,但看装束不像是本国人。
见五人中像是仆从的人向柜台走来,周老板连忙站起身,有些歉意地道:“客倌,真抱歉,我们这里只剩下一间上房了,你看,已经有不少客人只能在店堂守一夜了。”
那仆从道:“老板,我不为难你,只是烦请你跟有房的客人通融下,我们愿出十倍的房钱给他们,请他们再让出两间房。如若事成,我再分别付你十倍房钱。”
周老板从未见过如此大方的人,不禁呆了一呆,心忖一定是因为暴雨,这位他国的贵族找不到住处才会这样,这种好机会岂能错过?立即吩咐伙计上去通融。
他又向对方闲聊道:“贵客是哪里人?是去翼之国的吗?”
那仆从道:“我们是齐国人。此番是去翼之国,参加圣翼公主四月二十六的婚宴。”
这句话比外面的惊雷还令人震动。
店堂内的几桌男客人不由将目光都聚集过来,而周老板也是头次听说这等大事,声音都变了:“圣、圣翼公主的婚宴!你是说翼国圣翼公主的婚宴!”
他这样大声说话,角落里那个穿黑衣的女子也不由得向这里瞥过来。
仆从微有得意地道:“对。我家主人是被邀请的贵宾之一,因齐国离翼国近,所以我们可能是第一批到此贺婚的宾客吧!”
周老板道:“听说圣翼公主的圣面,凡人难以得见,但据说看过她的人,都说她美如天仙。不知她大婚嫁的是什么人?令圣女出嫁,那男子可是相当不凡的人物了!”
仆从道:“是翼之国的黑莲公子。”
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