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阁。
北渊清楚地看见面前这座冷冷的孤山,刀削般的崖壁上雕刻着这三个大字。
在无极天院,犯了重错的弟子会被关在静思阁,受到特殊的禁闭待遇。
北渊站在悬崖顶端,崖顶冷风刺骨。
他望着这里的几个石砖囚室,心知囚犯的日子就要开始了,自己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想到此,不禁微微苦笑。
十四地仙携北渊上了崖顶后,交代了看守弟子要好好照顾北渊,这才离开。
但十四地仙前脚刚走,这几个看守弟子便推推搡搡地将北渊关进囚室。
看守静思阁的弟子们个个五大三粗,十分彪悍,看起来更像是土匪而不是修道者。
北渊不愿惹出麻烦,顺从地进了室中,那几个弟子见他没有反抗,便没太为难。
这屋里的摆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四周有些昏暗,月光透过窗格照进室内,光线稀稀落落,清淡如水。
他打坐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静寂的山谷中传来风过松林的声音。
他会被怎样处置?
白里会不会为了继续诬陷,而说出自己是杀手的真相?
木峰会不会为了溟狼剑,将怀疑自己是臻人一事,告诉无极院的仙师们?
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应对那些法术高超的仙师?
如果身分就此暴露,到时候杀身之祸不可避免,纵然自己侥幸逃脱,可无法成为无极弟子,就失去了去仙天境的机会,杀王一事也必然会受到阻碍。别无他法了,只好到时候来个死不承认,毕竟白里他们没有证据……
只要不是遇到清仙就行。
清仙,无极天院的掌门师尊祖,义父明明白白地说过,整个无极院,只有这个人,有能力查探出他额头上的臻人晶角封印。
他会随时小心的。不过,清仙,这个住在仙天境的高级仙师,那样一个超脱于尘世的仙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他这个才刚入门的小小弟子?
北渊起身,负手在屋内慢慢踱了几步,站到窗前。
看月色,已近夜半,可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又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在红河村中,那个冷酷的黑衣少女手执冰丝,飘浮在半空之中的形象,越来越清晰。
沙之巫……
巫?是巫女吗?
想到巫女这两个字,北渊心中陡然一颤。
还有同那少女长得一模一样的阿柔,跟随在她身边的鹤,被唤作“巫鹤”,也带一个巫字……
到底这两人是不同的人,还是有着什么关联?
她们,会是当年紫萱宫的巫女吗?
北渊静静想了一阵,依然没有头绪,想起从木峰处偷来的两只大蜂,掏出玲珑袋,这一掏,带出了一小块半透明的绒毛,正是陈小五飞天裳的一角。
北渊仔细查看这块据说是由翼人绒毛所制成的东西,只见洁白柔软的小绒毛,随着他的呼吸被轻轻吹动——这是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撕扯下的羽毛。
被当作猪一样饲养,只为了长大后被人残忍地将身上的羽翼撕扯下来,这就是翼人?
这天下间,也有同臻人有着一样悲惨命运的人啊!
今天屠村的神秘沙之巫们抢了陈小五手中的飞天裳……
沙之巫与翼人?这里面又有什么关联呢?
心中千头万绪,北渊恨不得立即就去后面群山查找,但……别说现在是囚禁在此,就算真出去了,玉南山脉北境群山就至少有近千座。这茫茫深山,像无头苍蝇般去找,就算耗尽毕生精力,恐怕也难以探其一半。
北渊摇头,打开玲珑袋,里面飞出两只一尺长的巨大血灵蜂。
木峰这老家伙如果知道玲珑袋被他拿走,会有什么感觉?
北渊嘴角微笑,挽起袖口,捏住血灵蜂的翅膀,将它们的嘴放到自己的胳膊上,果然,两只大蜂立即刺入,贪婪地吸了好几口血,那半透明的肚腹马上变得鲜红无比。
“飞出去玩玩,记得回家的路。”
他一松手,两只巨蜂便破窗而出。
北渊又掏出乾坤袋,蓝蓝的海王兽皮袋子,在月光下发出淡淡青辉。
他记得樱女在云泽城时往这袋中装了很多银两,可这一阵子一直没机会查看,如今这一查,好家伙,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
云泽城主果真大方,若没有乾坤袋,北渊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放这些银两。
他可是来无极天院上学的,除了交学费以外,根本没什么机会用到。
不过,这些钱看起来虽多,却不够还纪烟烟的一颗岩浆晶……
纪烟烟那个蛮丫头,至今也杳无音信啊!北渊算了算日子,她离开已经一月有余,心中不免微有些担心。
最后,他看见溟狼宝剑静静躺在乾坤袋底。
毕竟是惠王的宝剑,为免被其他人认出,北渊并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