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斗已显鱼肚腹白,乱云如纱,胡乱地飘荡在无垠的天际边缘,徘徊不前。
冷风袭来,吹起众人发丝和衣襟高飞飘扬,同时也吹散了笼罩了冻古蛮荒整整一夜的浓密夜色。
陆琴风的尊容终于像裹藏在云雾里的青天般被拨开了障碍后给释放了出来。
不过是二十岁的光景,生的俊逸潇洒、挺拔如松,正是大多数女子梦寐中的良缘佳郎,只是有些可惜地是,在这个长相俊俏的少年脸上总是带着一些病态的卡白,就仿佛是他已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一般。眼神冷漠地好似冰窟里的寒水,被瞄上一眼都让人心底直打冷战,最让人心神不宁的却还是他那嘴角上挂着的一副残酷冷傲的笑容,恐吓度绝对比得上来自地狱勾人魂魄的亡灵。
一条身子粗如水桶的花斑巨蟒昂首挺胸,盘蜷着长长的蛇身,头扬在半空,一对眼神也学陆琴风一般不屑地扫视着众人,好似当在场的上前人都是不问一名的粪土残渣。
易南天首先忍受不了陆琴风这一人一蛇看人的鄙视眼神,“哼”地一声冷笑道:“别以为得了奇遇,修成无敌的神功,就再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告诉你陆琴风,这世界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自古到今,还从没有一人敢夸海口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便是万年前神界强横一时的远弈子也从没在五界人面前说自己是无敌的。”
“远弈子是谁?”那俊逸冷傲的少年突然冷笑一声,淡淡地道:“我没听说过。”
易南天差点儿没气的吐血,“呸”地一声道:“去你个大头鬼,少在那里装模作样,如果易某不是早先熟识你这阴阳怪气的脾性,还真的被你骗倒了。”
那俊逸冷傲的少年嘴角斜向上一挑,冷哼一声,竟再不看他,反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长乐王亚涽身上,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地道:“从来只听说精灵有王、人界有皇、神佛有主、冥域倒是满世界的王……但,阁下看上去斯斯文文、长相还似人样,却又是哪里的王?”
这句话说的满含讥讽贬低之意,天下间便也只有他陆琴风一人胆敢且说得出这种蔑视长乐王亚涽的无礼言语。因为常人固然不敢,而少有的几个有能力者如邪神玉湘子、灵兽使、佛宗佛界子、神主元婴子等又断然不会这般诋毁于他。
长乐王亚涽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先是易南天一直疯疯癫癫地拿自己开刷,现在又是这个先前在自己脑中有着极好印象的少年冷言冷语讥讽嘲笑自己,最可恨地还是这个处处透露着邪恶的少年还是苏英岚最钟情的男子,这当真无论如何也让他难以接受。
蓦地一个筋斗从地上跳掠而起,长乐王亚涽反手抡起右掌心的铁质长剑,狠狠地瞪着陆琴风,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快快上前来应战!别拿那条畜生来唬人。”
“哦”那俊逸冷傲少年冷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句话说的真好笑,难道陆某不应战就成了女人了吗?”
“这……”长乐王亚涽本就不善口舌之辩,何况遇上了素来说话能将人气个半死的陆琴风,听着对方摆明了不上前应战自己又能奈他何,长乐王虽然气得胸口血气翻腾,却也只有对着他干瞪眼的份。
那少年陆琴风更没将他长乐王放在眼里,转而将目光投向围观的大众,眉头微皱道:“谁能告诉我这里方才发生了何事?他们说的英子是否是苏姑娘,而邪神又是谁?”
“对,苏姑娘是特意从中土赶来找寻你陆兄弟的,只是现在却被那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神秘人带走了!但具体邪神是何方神圣,恕祁大哥我也不得而知了。”祁加洛毕竟憨厚老实,没有看出陆琴风现在的变化,还当他是和先前一般虽然口气恶、但心地却极好,当下忍不住应他道。
说来也奇怪,陆琴风看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冷酷和不屑,偏偏这时却对这个方脸大汉破天荒地露出一丝真诚地微笑,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
“陆琴风,原来你真的是负心汉!”长乐王亚涽这时听着陆琴风的每一句话都觉不顺耳,气极愤骂道:“难道你是铁石心肠,感受不到英子对你一片痴心?听到那么一位对你魂牵梦萦的女子遭遇不测,你非但无动于衷,竟还笑得出来。哼,本王真替英子感到不值。”
那俊逸冷傲的少年面上又回复了昔日的冷酷无情,嘴角斜挑,冷笑道:“你是什么人,英子对谁痴心一片也轮得到你来替她感到值与不值么?”
“你……”长乐王亚涽再度无言,因为对方说的不错,自己确实算不上是苏英岚的什么人,毕竟“师傅”这个名衔也是徒有虚名,因为自己从未传授过苏英岚一招半式。
那俊逸冷傲的少年便像天生是长乐王亚涽的克星,他的每一句话甚或每一个动作镀在故意从心灵上给他以无情的重创。这时气的长乐王亚涽无话可说,这少年竟又再扭过头去,表现出一种看都懒得看他半眼的可恨神情,却对着祁加洛道:“那么祁大哥可看清了他们的去向?”
祁加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首,苦笑道:“说来惭愧,我连他何时带走了苏姑娘都不知,只是听到最后他说了一句话,声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