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风有一种感觉,就是,那个万首血魔故意予自己解开禁制的机会安得并非是什么好心,且还极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首先,他借轻拍自己胸口的时机解开自己几处禁制,却绝对不会猜到自己可以吸纳寒板上的凉气来恢复被分卡的炎罡真元。那么说来,他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自己因强行突破自己禁制的时候功力不济而内腑遭受重创,或者因回血运气不顺而走火入魔。
其次,他借口说等在不远处的洞口外,极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有解开禁制的能力,而一旦自己解开禁制逃出暗门,那么他就肯定会蹑在自己身后,并等候佳机随时准备出手偷袭。
再者,他任由自己在这条黑暗甬道内蹿行无阻地到达他们炼狱的禁地而不加阻挠,肯定是希望自己闯关成功,并能安心地躲于禁地之中。
但他究竟有何阴谋?为何要放任自己躲入炼狱宝镜这个幽冥禁地呢?还有,他信誓旦旦地说是自己害了天狐仙道,却又不解释原因,那是为何呢?
陆琴风一想到背后跟着一个令五届尽皆变色的冥域领主,心中就禁不住打颤,尽管他知道现在绝不是害怕的时候。
意念波充盈整个十几丈的甬道空间,他准确地把握到了那个不断接近的骷髅守卫的位置。
十丈。
他感应到骷髅守卫开始探爪拔掉腿骨的一条尺半余长的骨刺。
八丈。
他感应到骷髅守卫开始探出另一爪骨去扬臂抚摸嵌于额头的那颗冰冷无光的鹅卵石。
六丈。
他感应到那颗鹅卵石开始发热并要即将放光。
就在这时,陆琴风突然如豹子般窜起,健若蛟龙,疾扑骷髅守卫而去。这是集陆琴风毕生精元所催动的夺天地泣鬼神之凌厉一扑,“可能的三流合一体”早在意念的催动下沿全身上下沿清晰的流道疾如电光闪烁间连转了数十个周天。强沛的精元于体内流转的当口所产生的强大能量,几乎连陆琴风自己也无法想象。首先是双腿如鸿羽般轻如无物,飘荡高扬,全凭上身自然的扯带提携,轻快而灵动,且方向不定,只赖自己意愿施为。其次是肤囊穴腔内精元鼓盈冲荡、绵延不绝,好似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后继之力。最后是探前下砍的臂腕充盈有力,威棉铸,气势凛然,隐然有雷霆电掣之功。
清楚地,他感受到两股充塞于一对腕肘皮囊中的螺旋且疾进的强猛真元对身体皮肤生出了撑胀的警兆,几乎是想也未想,他倏地狂甩两臂,硬将强流经两掌透指逼出。
“嗤嗤”
身体距离那具骷髅守卫还有丈余远,陆琴风的掌劲却率先破掌刺空爆开。
左掌劲气空发,肉眼可辨的真流劲以矫龙翻腾的狂傲威势,甩起令他没法分辨的高速疾转身法,如怒海狂潮般疾扑骷髅守卫而去。右掌劲经紧捏骨刺的五指逼入本无生命的短骨尖刺内,突然令光滑而冰冷的骨刺燃起一道炫眸的刺眼烈光,接着便听骨刺发出“哗”地一声震耳爆响,骨刺竟突生出一股扯带陆琴风加速疾进的神奇魔力,后发先至地劈上那个事先毫无准备、并被陆琴风这旷古绝今的一招偷袭弄得“目瞪口呆”的骷髅守卫头颅正中。
“咔”
骨刺尖缘只是轻轻碰上了骷髅守卫的头骨,但刺尖燃发的神奇烈光却如一道利刃般重重劈在骷髅守卫的额顶卵石上,烈光势如破竹地破骨推下,直至骷髅被一分为二。
陆琴风目定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用骨刺劈成两半的骷髅守卫慢慢倒下,骷髅一半骨架留在距离自己近丈处,另一半却被自己左掌随后劈至的劲风推到了数丈开外,可谓是尸残骨裂,惨不忍睹。
唉!自己是否下手嫌重了些呢?
幸好它们有自行接骨的本领,否则自己这么样残害“无辜的生命”,只怕此生都难心安。
陆琴风接着躺入积水中骷髅头顶嵌入的鹅卵石尚有的余光瞟了瞟手中的骨刺,只见这根“凶器”原本光滑的皮层竟已变得粗糙磨手,且正中还裂出了一个醒目的印痕,随即醒悟到这是骨刺受自己强沛真元的催逼,发挥出了它潜能极限,现在等若是一个无用的废物,恐怕连柔软的皮物都再难划破。
陆琴风叹了口气,弯下腰去,轻轻将骨刺放入脚下安静冷彻的冰水中,然后起身昂首,续又踏起寻幽探秘的征程。
也许是对苏英岚那种为了心爱之人不顾一切的执着深有同感,易南天虽然在心底强烈地期盼陆琴风能够成为女儿丝丝的好归宿,但当这时乍见苏英岚这种无论才貌气质都冠绝于世、对陆琴风又死心不渝、偏又心性开阔、别无他求的人间奇葩,他不禁又生出不忍将其与陆琴风拆分的矛盾心理。
唉!要怪就该怪丝丝没这个福缘吧。
易南天正要向她追问一些有关陆琴风在中土的往事,就在这时,蓦听冰崖半腰传来表兄燕北行的一声惊呼道:“南天不好,五族人均闻爆炸声赶来,现已齐聚崖内场外,恐怕会有一场恶战。大哥我先回去调停,你赶紧来主持大局。”说罢,众人只见一道原本停在那片鼓凸冰石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