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乌电顿觉一股强猛威悍的超强风暴从侧向对直砸上自己的腰腹,差点儿没有被骇的肝胆欲裂。天狐仙道的铁足还在加速,乌电这会儿终于展示出了在净月山庄修行五年的扎实功夫,转身,倒翻,坠崖,三个动作连环展开,一气呵成,而且动作的连贯与时间的精短当真把他“乌电”的威名发挥地淋漓尽致。
“好家伙,逃得够快!”天狐仙道踢出的一脚竟在虚空里如游蛇一般连环抖了数下,暗中将逼入腿足各处大穴的强猛真元一一化解,然后旋风般转过身来,剑眉斜挑,神目如电,两道电光如利剑般冷冷地刮在对面的地狂和玄隐二人脸上,口中阴气腾腾地道:“乌电傻愣儿可并非像你们所说的是自家人,他现在不是蛇你们而去了吗?哼,以多欺少,老夫见得多了,现在又有何惧?来吧,老夫翘首以待。”说着便见他将手里的乾坤袋式布棍紧紧缠在右臂,忽地张口吐了一股浊气,右脚猛地踏前一大步,左掌同时搓成掌刀,向虚空里扬了一扬。
“说来也巧,”却见那玄隐俯首对着手中的子母双钩“呼”地吹了一口气,随着两钩发出一阵轻微刺耳的龙吟时,他的头便又抬起,冲着天狐仙道善意笑道:“你天狐是习惯了以少对多,而在下最喜欢以多欺少,而我们又三番两次聚在一起。唉,你说,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亏他还将如此不要脸地小人行径当成是理所当然,天狐仙道的肺都快气炸了。猛地暴喝一声,天狐仙道前伸的右脚蓦地插入身前的冰筑驼峰地底,然后抬脚踢足,地上顿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长了眼般呈直线型刺向对面驼峰上地狂的阴森老脸;同时他的躯体腾空展起,左手撮刀“嗤”地一声逼出一股有形的刀气,刀气长窄分明,刺破虚空,划出一道抛物线形的古怪弧状,由上而下地砸向玄隐手中的两道钩刃。
天狐仙道右手猛地一甩,缠紧臂腕的布棍顿时脱出束缚,毒蛇一般向后疾探而去。由于布棍后探的速度委实过大,生出强猛的反震力顿时把天狐仙道前进的身形又增进了几分,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添满燃料的加速器,突然间突破机身控制,不能自己地撞向对面的地狂和玄隐二人。
玄隐显然没料到天狐仙道竟然一强至斯,眼见刀气成山岳重磐威势一分一分地朝着自己的头顶逼近,他终于再没法保持镇静,蓦地爆吼一声“咄”。手中的子母双钩突然脱手飞出,脱缰的野马似地朝着头顶的刀形幻气闪电割去。
地狂早领教过天狐仙道的狡狯与诡异,当见到这老叟脚尖插入冰地时,他便觉得事情大异寻常,因为在他印象中天狐仙道在与人决斗时绝对不会浪费丝毫气力,他甚至已坚信一个真理,就是,天狐仙道现在的每一个动作或者每一个面部表情都是用来惑敌或制敌而施的。所以,他暗中早已凝神戒备,右手缓缓将那根银枪划出衣袖,左手暗捏净月心诀,全身气流暗走八个周天。果然,不出他所料,天狐仙道确实是人老鬼精,一脚铲出了地上的冰块,作暗器使,想要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地狂冷笑一声,右臂倏忽一甩,再凝空制动时,掌心赫然多了他的那招牌式武器……银身短枪。想也不想地挥手探枪,地狂竟神乎其技地用尖利的枪头挡住了冰块暗器的凌厉一击,枪尖正好抵在冰块的正心,分毫不差。
“好枪法!”天狐仙道由衷地赞叹一声,疾进的身形这时已窜上了地狂二人所居的这面驼峰,他猛地拉回身后的布棍,右腕摆了一个平角,一把将急旋的乾坤袋式布棍像丢沙袋似地朝着地狂的胸口砸去,口中并嬉笑着清喝道:“再吃老夫这一棍。”
那道被天狐仙道踢出的冰块原本就蕴含着极强的巨力,地狂用枪尖挑中时便觉虎口剧痛、气血上涌,这时又见天狐仙道阴魂不散地贴了过来,顿时气得“哇哇”直叫,顾不得五脏翻腾,左拳捏紧,“轰”地一声砸向那根突来的布棍,右臂同时倒旋而回,掌心短枪倏忽一转,枪头旋出一个炫眸的枪花,蓦如毒蛇吐信似地疾刺天狐仙道双眼。
天狐仙道怪啸一声,右腕倏地向外一拐,急甩的布棍随他掌形带动下忽如活了过来似地弯了个纯圆的大弧,擦着地狂攻来的左拳划过。然而银枪暴吐的锥形气流竟如瀚海的浪涛一般疾迅威猛,天狐仙道虽然强横,却也不敢轻易用肉掌捍其缨。甩头,后仰,转身,天狐仙道忽然学鱿鱼一样滑了开去,从而避过了地狂枪尖锥形气流的锥心。
那地狂显然不予天狐仙道如此轻易脱逃,眼见对方的身躯便要擦着自己枪尖滑过,他蓦地发出一声震破苍穹的暴喝,臂腕倏忽一震,那长枪顿时“嗤”地一声螺旋暴张,刹那间,便由一根不过尺许的短枪长成一根半丈的银杆长戟,正要来一招横扫千军,至不济也要把天狐仙道给扫落峰下,突然,那根被天狐仙道拉回的布棍忽地迂回,竟长了眼似地疾疾扎向自己的双目,疾进中更发出一声破空时的刺耳怪鸣,直震得地狂心底没来由一阵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