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天已经连续用那颗药丸的外皮在左臂的桡骨处搓揉了十多下,每一次都是右手的食中二指像生胶似地粘黏在左臂腕的桡骨处,右掌以腕肘为中心,不断地做着摆角一百二十度的往返运动,于是,食中二指在手掌的带动下,合拍伴奏似地随之往返折回,倒也像是在通气活血。
一阵阵从两颗指尖传来噬魂般的感觉对易南天来说可能是极好的享受,但他的这种运动和姿势却让不远的天狐仙道看的大跌眼睛。
冰原的日出绝对是上天赐予的一道极美的亮丽风景线,虽然寒风刺骨,冰雪冻足,但飘洒浮沉的如纱薄云,和远际冰山尖角反折日晕而生的炫耀芒彩,却足以让躯僵骨寒的冰原人打心底感受到醉意的温暖。
浅淡的天韵衬着那颗红彤彤的天球,天球下的天狐仙道这时双臂展开,迎风仰头,享受着冷风刮脸时的刺痛和刺激。
乌电这时正诚惶诚恐地立在易南天和天狐仙道的中间,一会儿转向永远保持那一种搓腕动作的易南天,一会儿又转向对自然极尽享受的天狐仙道。当然,他的双眼这时根本无法瞧见他二人表现的古里古怪的动作,但凭借敏锐的感官,他却也能将二人的举措惟妙惟肖地铺展在脑海中。
四周就像是一副朦胧而模糊不清的画卷,乌电虽然不能把每一个角落、每一片冰层都反应到脑波深处,却可以把握到大物体的大致位置。位于自己左边的是天狐仙道,乌电相信自己决计错不了,因为就在方才他把解药递给天狐仙道时,这个老头趁自己不备,突施偷袭而制住了自己的穴道,然后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天狐仙道的解释很简单,就是,他要确定易南天彻底没事后才会放过自己。
解药早已交给了潜逃入此的易南天,乌电清楚地感应到天狐仙道退回了自己的左侧,而易南天正好位于右侧的丈余远处。他甚至还感受到了易丝丝的位置,只是那少女不发一声,倒让乌电没法过分肯定。
乌电隐隐感觉到天狐仙道和易南天这两人似乎把自己围在一个垓心处,只是想不出现在自己对他们还有什么用处,同时又相信他二人是人人称道的君子,定然不会以怨报德来欺负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所以存在着些许侥幸心理。
似乎感觉到身体开始有些回温,乌电意识到天空已然大亮,艳阳必已高照,他的心并也隐隐生出一阵无言的喜悦。不知为何,救下了易南天反而比他当初要杀他时更让他觉得快乐和解脱。
就在这时,他蓦觉左肩一紧,似乎被人用手抓了住,接着,天狐仙道那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左耳寸许外响起道:“你在净月山庄的地位想必不低吧?否则令师也不会遣派你去找寻那冰原至宝。”
乌电一时无法把握他的话意,不解道:“我只是净月山庄第一十九代弟子中普普通通的一员,却哪里会有什么高贵的地位?前辈问这话是何用意?”
天狐仙道“哦”地一声道:“令师地狂护法想必对你宠爱有加吧?否则怎会如此对你推心置腹,他难道不怕你中途携宝潜逃?”
乌电感觉到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道:“前辈方才说的什么冰原至宝?又什么携宝潜逃?难道是传说中的火龙石么?”
天狐仙道倏地一愣,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乌电会毫无顾忌地对自己说出“火龙石”三个字,虽然先前对方也有所提,但那只不过是故意借之来打击自己的气势而已,而依照现在的情形,对方分明是在变相地告诉自己他似乎对那传说中的火龙石所知甚少,更等于间接地否定了地狂派他寻宝这件事。因为净月山庄诸人便是再傻再愚,却也不会派出一个对宝器一无所知的人去寻宝的。
天狐仙道终于哑口无言,却直气的吹须瞪眼,怒眉狂轩。
乌电故作不解道:“前辈为何不说话了?在这片冻古蛮荒若弄至宝便也只有那个传说中的火龙石有这个资格,只是晚辈没那个运气,无幸得以一见。”
天狐仙道“哼”地一声,却没有说话。
乌电还道他不相信自己,当下拍胸保证道:“晚辈绝对没有说谎,不信前辈可以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哦,对了,易大宗师在冰原生活了二十余年,想必对这个传说也有耳闻。前辈不妨去问问……”
“这个传说某家早听腻了。”耳边突然传来易南天的一句冷言冷语,乌电忽觉右肩一紧,又似已被一人擒住了肩头。
接着,易南天那豪情壮语便又自乌电右耳轰天阶炸开,道:“看来净月山庄遣派你这个无知小儿去寻宝,简直是大错特错。因为你这人本身就是一个大活宝,走到哪里都招蜂引蝶,更要防着被人偷了去。”
乌电硬是没有听明白易南天这句话的意思,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易大宗师可否说得明白一些,怎么我听着像是在飘云雾雨里飞舞。”
易南天怪笑一声,道:“你不必听得太明白,你只要知道自己现在已是某家的阶下之囚便行。”
乌电蓦地失声叫道:“什么?”如果不是亲耳听闻,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易南天会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易南天却觉得很是心安理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