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琴风差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失声叫道:“你居然装作不认识老子,你到底还是不是天道老儿?”
孔内苍老音“哦”地一声,道:“少侠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来访问蔽庄的?”
陆琴风没好气地道:“老子就是昨晚大大方方来拜访贵庄,却被阁下关囚犯一样囚禁在你现在所处的禅室,并差点儿把老子憋出病来的倒霉鬼。”
“昨晚?禅室?”孔内苍老音喃喃念了两声,突又扬高了几个分贝,道:“少侠莫不是在说笑?昨晚老朽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间禅室,甚至直到现在,老朽因坐禅修习到紧要关头,期间身体根本连轻微的动作都未曾有过。所以少侠若是昨晚初来蔽庄,只怕你我还未曾会过面呢。”
“你说什么?”陆琴风蓦地失声叫道:“难道天道老头儿你竟是一个健忘狂?”
“健忘狂?”孔内那苍老音似乎闻言怔了一怔,随即“呵呵”轻笑两声,道:“少侠若是昨晚当真来过,那么你昨晚进入蔽庄的所见所闻和今晚的所见所闻是否完全不同呢?”
“这个?”陆琴风细细一想,的确觉得昨晚的见闻与今晚的见闻并不是完全不同,譬如昨晚自己就是在那间仓库内亲眼目睹司马长卿对易丝丝动粗,然后气愤之下,用一根兽骨击断了他的左腕,而今晚同样在那间仓库内,自己又亲眼目睹了他对另一个女子——冰月公主无礼,一样是气氛难平下,自己忍不住再攥起一根兽骨击断了他的右腕……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唉,是否无话可说呢?”那苍老音突然轻叹一声,道:“其实老朽像你这个年龄经常也患有幻想症,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意志磨练,虽然谈不上克服,但至少这种幻想病明显减少了许多。”
“幻想症?”陆琴风心忖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只怕是你脑子进水了吧?老子做过什么事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又岂会是幻想的?口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真是去你的奶奶,哦,不好意思,老子忘了其实你的奶奶早就去了……但老子还是要气愤地骂一句,老子这辈子什么本事都缺,就是不缺脑子,幻想症?真是可笑,它见到老子连躲都躲不及呢?”
“哦”,只听那苍老音轻轻一笑,道:“这么说少侠是坚定自己曾来过老朽的这间禅室了?”
“废话,”陆琴风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消磨自己的时间,心中微愠怒气,忍不住叫道:“老子昨晚听你讲了大半夜的禅道,更与你约定七日后一战,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老朽会与你讲禅道?”那苍老音突然声音有些诧异地道:“还与你约定七日后一战?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少侠竟也是一位禅师,或者在冰原有着极高的地位不成?”
真是撞鬼了!陆琴风在心底暗叫道,孔内若不是别人装扮的天道,就是他根本在和老子装糊涂。陆琴风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突然一拳狠狠地砸在方孔下缘冰壁上,气道:“你少与老子装痴扮傻,哼,莫非你想对七日后的决战赖账不成?”
“嗤”
方孔突然与上回一样以四条边为中心,生生向四方拉长了几倍不止,正好在冰墙上留下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窟窿。孔内的苍老音恰在这时传出,道:“少侠若是不信任老朽,可以亲身前来一观。”
陆琴风心忖老子当然要亲身进去一观,更要揪下你那长长的几缕弯曲的像蚯蚓一样的胡须,管教你痛的这辈子都要把老子供奉成小祖宗。想到得意处,突然会心一笑,展开大步,一脚朝窟窿另端踏去。
窟窿内果然还是那个又小又圆的禅房,禅房内果然还坐着那个面容慈祥、但皱纹满布的天道老头。
然而,当陆琴风第一步踏入禅房,正要提起第二只脚的时候,身形却突然顿住了,面部表情更突地由得意变成惊诧,甚至张口“啊”地一声惊呼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入眼的分明是一张下颌光秃整洁,别说是长长卷须,甚至连半根胡茬都没有的干净老脸。脸型和长相与自己昨晚见过的天道丝毫不差,但表情却明显比昨晚那个出尘脱俗多了。如果说昨晚他见到的那个天道在修禅遁道上还有些许破绽,那么今晚的这个天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美而无半点瑕疵的神仙。只是一天的时间,这个老头竟然又进入修真的另一番高深的境界。
但天道接下来的表现却让陆琴风更是吃惊。
“你的胡须……”陆琴风前脚已踏入禅房的圆门,另一脚却还留在门外,但他的整个心思现在都放在了眼前的这个天道身上,竟而暂时忘了举步入室,只是伸手指着天道的下颌,面上不能掩饰自己的诧异,道:“你怎会把自己那么漂亮可爱的长须给剃了?长须本是对男人脸面最好的修饰,但你却无知地将之除掉,这岂非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么?”
“长须?”那天道老者原本就像是第一次与陆琴风相见似地在细细打量着他,闻言面上微现诧异地道:“老朽从来都不留胡须的,又如何会长出长须来?”
“你不留长须?”陆琴风面上的惊诧比天道来的更夸张,忍不住晃了晃头,道:“照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