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风突然一脚踹向身侧的一堆斜倒的碎石,然后双手齐上,三下五除二便从中扒出一柄长足三尺的超薄利刃,岂不正是那柄“幻灭”长剑。
原来陆琴风在被石壁砸中前的瞬间终于撞破了那面涂满黑漆的墙壁而躲入了前一间四面封闭、漆黑无光的暗洞里去。借着藏宝库内金银宝物散发的银白金光,陆琴风一眼便瞥见那柄透穿石壁后扎在这间暗洞内石壁上的超薄利刃。
然而便在他发愣的瞬间,身后坍塌的石壁终于完全压下,封严了从身后那间藏宝库内透射过来的阵阵宝器珠光,让他成为一个十足的睁眼盲瞎。
陆琴风依照先前的记忆拔下墙上的长剑,真劲到处,手臂似充满无穷尽的力量,脑海中再闪现出那间藏宝库内两面墙壁上的心法,想到极有可能是所刻之人故意藉此害人,蓦地心中发狠,突然扬起手中的剑对着身后坍塌的石壁一通乱劈乱斩。
耳中顿时传来一阵“噼啪叮咚”地剑石交击声,陆琴风却觉得听着很不舒服,当下将体内真气依照甫才学会的净月心法转了八个周天,然后气灌剑身,猛地朝着残壁的方向挥去。
便在长剑挥起的刹那,他分明听到剑身发出一声清悦的龙吟,接着,眼前突然芒光乍闪,点亮了这一刻漆黑幽森的暗室,更让他清晰地瞧见长剑以电讯的高速划过一条圆润的长弧,破入那抹残壁的心腹。
然后,四周重归黑暗,一切恍若从未发生过似地。
陆琴风的脑海却仍旧被那乍起的芒光充塞着——那是长剑散发出来的——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从一个凡铁钝器身上能散发出一种刺人眼眸的绚丽彩芒,他情不自禁地用左手轻轻地抚在薄而凉的长剑身上,心中竟有一种相依为命的亲切感觉。
他缓缓地移前几步,伸手试着向前推了一下,入手的是一块凸凹不平的大石,却无论使出多大气力都难推动分毫。
当下他的手再往下移去,一连试了几处,都觉得入手的好似千斤重磐,根本让自己力难从心。
唉,难道自己要被困死在这里么?陆琴风突然心中很是不甘,虽然自己以前确实有寻死之心,但那毕竟是经受不住真流撑胀经脉的煎熬才产生出的消极思想,现在自己即便不知习练的是否正序的净月心法,然而却终于摆脱了被真元焚经的折磨,那还能不对生命又充满了渴望与热爱?
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寻不回了。在这个上天给予人人仅此一次的公平的生命里,自己绝不甘愿就这么庸庸无为下化作黄土。陆琴风狠狠地仰起头,想象着上空根本无法得见的虚渺苍穹,咬着牙思忖道:老子绝不会埋尸于此,老子一定要踏出这个人间绝境,老子更要元婴子欠了人界的血债用血来偿还!
然而,现在,这里,封闭的暗室,绝望的生命——饥饿、疲惫、压抑……便如洪水猛兽不断冲击着他心底对生命、对未来的渴望,吞噬着他仅有的一丁点儿雄心壮志。
他突然奋起握剑的右臂,一把将长剑丢了出去。
“嗵”,一声轻微的异响,仿佛是剑身砸中了一块碎石,突然,陆琴风的眼前一亮,一道光线从左侧丈余处的一个拳头大的窟窿透射进来。他差点儿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用手揉了揉双眼,到终于觉得眼前是事实而非做梦,才喜极狂呼道:“真是去他的奶奶,这究竟是哪门子的道理?老子几乎费尽全身气力想要打通一块碎石而不得,谁知就这么随便抛出一剑,竟然就砸开了一个窟窿出来。”
陆琴风再不多想,突然扑起,用整个身躯撞上了那个小窟窿。
这一处的石壁果然薄弱,他突然就轻易撞了出去。然后,他就一脸惊诧地看着躺满一地的姿势各异的易南天等人。
现在,当他乍见天道老叟一张老脸上那种诡秘而又怪异的笑意,心中便突然想到了这柄埋在里进的超薄利刃。这一刻,当他长剑在手,心怀不轨地移到天道身边的那道断垣前,故意用剑尖在石壁上比划一下,然后诡秘一笑道:“如果老子用这柄剑在这里胡乱砍上一阵子,嘿嘿,只怕这里所有的藏宝都不会再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天道忽然微笑着摇了摇头,用一种充满自信的眼神看着他道:“你不会的,对不对?”
陆琴风没有立即答他,反自趋前一步,右手倏忽一抖,剑尖便在石壁上划下一道颀长的缺口,只听他口中淡淡地道:“老头儿别忘了老子是谁?老子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赖。哼哼,你可听过无赖还有不会做的事么?”
“即便你是无赖,”天道依旧保持脸上那种自信的笑意不改地看着陆琴风,一字一句道:“但你也是个善良的无赖,所以有些事你是断然不做的。”
陆琴风只被气的浑身发抖,心中将这天道老叟从头至脚都骂了个遍,暗忖:你这老儿像是很了解老子似地,哼,你说老子善良,老子就一定善良么?既然你铁定老子不会划破这里的璧墙,那老子偏偏就做给你看看,让你终究为你那可恶地自信而后悔。
想到这里,他突然力注剑身,右臂倏又再扬,长剑顿又流星一般划破虚空,“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