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风依照墙壁上心法,将体内真气暗转八个周天,终于在自己修行生涯上第一次觉出了体内有一种舒畅快意的气流传遍全身,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袭遍整片大脑,似乎生命在这一刻突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感官上更展示出过去所未能觉察的似锦前程。
陆琴风突然觉得双臂似乎充满了无穷尽的力量,双足更似饱气的囊体般激得他两腿蹬地弹起,身子更像蓄满火药的炮弹倏忽冲天而起,两手同时探出,十指突如敲丝弹竹般瞬若闪电地在几个鸟兽虫鱼模样的字体上敲打数十下。
石壁上瞬又现出另一句心法,只是这句心法位置处于先前那句之上,看起来倒像是排在其前端的句诀。不过陆琴风却不在意,只将此句心法默读数遍后便自个盘坐于地,再度依其意旨潜心修习起来。
如此这般,当他每习完壁上一句心法,就感觉到体内产生一股酥软畅快的暖流,暖流卷带肤囊穴腔内另一股陈旧的螺旋真流传遍身遭大半周天,于是四肢百骸突又似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阳刚生气,激发他渐自兴奋的脑波,顿时便让他忍不住再蹬地弹起,凌空半悬的身形便趁机贴壁游走,壁虎一般沿坚壁匍匐滑翔而下,双手十指便觑机再“噼啪”连番点在石壁镌刻的古怪字符上。
另一句心诀自然便又浮现出世。
光阴迅如流水,转眼间已不知过了多少时光,陆琴风已让石壁上所有怪符都现出了本来面目,他并已从后至前依照心法意涵完完全全习练了一遍。
体内这时似乎正有一股柔和却又不失其刚性的气流随自己的意念循规蹈矩地游走全身,陆琴风暗中探查一番原本分散于囊腔内各个角落的螺旋气流,竟突然觉得像是从体内蒸发了一般,根本再无法察觉流体的半丝身影。
陆琴风欣喜非常,暗忖自己莫不是神功大成,终于能够将体内的真元收发自如,只不知是否足以与易南天等高手硬拼一记,
自从数日前自己无端吸纳了那颗神囥的螺旋气流后,身体就一直徘徊在好与坏间,忽而气蓄四肢、全身像是充满着无穷尽的气力,忽而又真气乱窜,浑身如烈火焚烤般难受欲死,真真是煎熬与享受共存、痛苦与乐趣同在,生命中更在极喜与极悲间留连。
自己得到了足以名满天下的奇异真元,却失去了平静无恙的身体状况,更多的时候是感受着生不如死的经脉焚烧之痛苦,人活到这个地步确可算是一种极端地悲哀!
终于!今日!此刻!此地!
这间藏宝库内石壁上的心法不仅救了自己即将殒去的性命,更让自己体内无端增加了数层的真流气元,提升了数倍的功力。
是福?是祸?
陆琴风两手反背缓缓朝身下按去,胸中同时暗舒了一口气,曲压的双腿就那么向内反扭扣地,双膝突然像是装了弹簧一般倏地弹地而起,撑起了整个身躯。接着,两腿就势前蹬,身子猛地挺直如竿,更似根部紧扎地内的木桩般再不动分毫。
陆琴风瞟也不瞟身后的黄金白银、古瓷帛锦,双腿不屈地移向靠左的徒壁,却见此面石壁上也同样被刀剑斧斫刻满了字迹。不同的是,此面石壁上的刻字却是极易识别的汉语文字。
当他读完右首的第一纵字句后,只差点儿没有被气个半死,因为这句话不是新作,正是他在前一面石壁上所见的心法第一句“余气终纳体腔,分阴阳二属,逆走阳气入胆囊,反顺阴气冲心窝。”,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面墙上此句话前还多了四个字——“净月心法”。
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就是,这句心法在前一面墙被刻在最后收尾处,但在此面墙上却刻在卷首引文处。
那么它究竟是属于心法的尾端还是引子呢?如果心法实际是依照此面石壁上所刻,那么自己方才倒着修炼岂非便是正确的?反之,若心法是依照前一面石壁所刻,那么这个刻下净月心法的人故意将此面易识的壁面刻上倒序的心法岂非便是居心不良?
想到这里,他不禁续又顺着所刻镌文往下瞧去,果然在第二句中发现了端倪,只见其中所刻的是“十指勾曲,手背枕膝,气走少冲,出曲弘”,而自己印象中前一面石壁上刻下的却是“十指展直,手背贴膝,气走曲弘,出少冲”。看到这里,他只觉出了一身冷汗,暗忖幸好自己是聪明过了度,否则若是第一眼得见的是这一面石壁上的心法,岂非便是死了也不知怎生一回事?
怀着又惊骇又庆幸的心理,陆琴风将石壁上的心法从前到后默读了一遍,发现其中竟有数十处与前一面心法大相径庭,更多的是习气方向与躯体姿态与前者背道而驰、相去万里。
当陆琴风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字时,两手心已不自觉间沁满了冷汗,甚至额头上更被细微的汗珠如水痘般铺满——自己固然不怕死,可是此刻好不容易从死神手中捡回一命,他当然要倍加珍惜,心中对这个刻划诸些心法的人产生了鄙视的同时又对那个等于是间接引自己进入此间藏宝室的天道老者生出了极大的疑心。
右侧墙壁却异常光滑,只是在壁尾极不显眼的地方留上一句话,“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