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风现在差点儿有了再死一次地冲动,游走在经脉四周的螺旋气流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没头没脑地撑撞着他本已疲乏脱力地肌肉骨骼,更像是一**悍疾若雷的激流,毒针痢疾一般扎刺着他正要恢复知觉地经脉神经,似乎要将他从死灰复燃中再折磨至万劫不复……心血一股又一股地冲破桑关,一阵阵如暴雨洪流一般撬打着他紧咬的牙关,只似要趁他心力不支下脱出他的掌控,好要去欣赏外面的花花世界。陆琴风终于忍不住自嗓门如喷枪般上涌的血流,“哇”地一声张口,再吐出半碗血水,接着两眼翻白,瘫痪了一般仰倒在地,喘着粗如牦牛一般地大气。
“你是人还是鬼?”身旁丈许外突地响起了一声又惊又奇地悦耳女音,陆琴风使劲吃奶力气将头歪向发声处,正瞅见一个全身上下被裹在一条纯白披风中的妙龄少女半跪着柔躯,秀脸神情惧奇参半地看着自己。
陆琴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轻晃了晃大头,脑子努力地将体内正将脏腑经脉搞个乱七八糟更差点儿窜上了脑神经来的螺旋气流逼了下去,终于忆起了这个少女正是方才晕倒在自己身旁的白衣少女,当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气息虚弱地应了她一句,“老子原本是人,但差点儿就被你弄成了鬼。噗!”话才刚说完,就又忍不住仰口吐了口血。
易丝丝原本娇生惯养,更被她爹娘视为掌上明珠,平素里半点白眼也受不得,否则也不会因为她父亲的几句严词厉语就要找她母亲告状诉委屈了,这时眼见陆琴风看自己的眼色充满不屑,耳听他出语又如此无礼,心中不由怒焰狂燃,便要忍不住发作,突地瞧见对方仰口吐了一大滩血,而后身子不断抽搐,似乎正忍受着极大地痛楚。
虽然脾气很大,但她毕竟还怀有一颗少女的善良之心,这时眼见得这人吐了一地的鲜血,原本白净的雪地这时已被染的红艳艳一大片,在淡白的月光下,尤显触目惊心。“哪里会有僵尸吐血的?这人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内伤,可能心脉受创下控制不住体内的血气”,易丝丝不由动了恻隐之心,趋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细颈粗肚瓷瓶,关切地道:“你还好吧?这是家父潜心酿制的冰镇丸,对疗伤很有效用的,不信你试试。”
陆琴风表情极其无奈地瞥了一眼易丝丝手中的那只瓷瓶,突然闭上了双眼,平静地道:“现在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对老子还魂无术了。老子自家人知自家事,更不愿临死前受他人恩惠。你走吧,让老子能够一人平静地等待死亡。”
“你……”易丝丝双眼愤怒的火焰一闪即灭,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使声音变得低沉道:“你别不识抬举,哼,你可知道,我还从来没有向一个人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话。若不是你背后的珍宝救了本姑娘一命,你以为本姑娘现在还会管你的死活么?”
陆琴风依然闭着双眼,爱搭理不搭理地咕了一声,“既然是那家伙救的你,你去找它好了,别再来烦老子。”
“老子,老子,你到底是谁的老子?你别以为本姑娘欠了你一个情,就要受你羞辱,哼,”易丝丝突然扬起手中的瓷瓶,一把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接着,长身而起,猛一拂袖,狠狠地道:“反正药已经给了你,服不服下是你自己的事,本姑娘也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哼,告辞了。”
易丝丝猛一扭头,狠下心肠,头也不回地往来处行去,可还未行得数丈,忽地身后传来“啪”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忍不住愕然回头一瞥,只见脚后尺余外的雪面上倒插着自己的那只仍在陆琴风脸上的白瓷瓶,当她诧然看向那个脸色卡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少年陆琴风时,只见这人已挣扎着坐了起来,上身不断打着颤,两手向后软绵绵地支撑着半个躯体,摇摇欲坠下硬是从牙关中挤出一串冰冷地字来,道:“你错了,老子收了你的药就等于欠了你的情,所以还给你。但那颗神囥既然救了你的命,你就把它带回去供着吧。”
“你……”易丝丝差点儿气昏了头,她还从没有见过有人竟然将一颗珍珠看成比他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可奇怪的是,这人明显不像是一个守财奴,反而当他说到“神囥”时,明显带有几分不屑地味道,那么如此,就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人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喜欢自虐的疯子!
她却不知陆琴风原本正是靠着那颗神囥来回血转气,其实他先时所展现出的种种死人情状绝对不是刻意摆出来瞒惑众人眼球的,他确实是因为最后一口生气离体后真个魂飞魄散掉,一般人出于这种情况下就等于道家所说的“尸魂还阳”之后的状态,本来绝对再无生还的可能性,不然以易南天高深莫测的修行和“伏尸术”的经历,怎会一口咬定他确实死去多时?不过陆琴风却非一般人,他是数百年前名响宇内的星宇浪子的转世,更身怀星宇浪子修行达到巅峰的“炎罡真元”,最奇怪的是,当他在金雨塔上初次遇上了那颗增年益寿的神囥时,就像是遇到了具有多年交情的老朋友一般心血沸腾、不能自己,而那颗神囥也同样向他展示出了具有生命的一面——将他整个人吸附离地,并紧紧地与他的后背嵌入了一体。将他体内的炎罡真元抽干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