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那异物激动万分传应道:“当听闻他们寻到了我前主人的转世时我不知有多么兴奋,我几乎差一点儿就从支撑着我的那座祭台上跳起来,不过幸好我忍住了,不然现在你恐怕见到的不再是一个五官端正的骷髅。但躯体上的缺陷绝对不能影响我精神上的狂欢,那一天我喝了整整一箱牛奶,吃了两箱糕饼,外加一箱果酪……你不知道,呵呵,我其实从来都是在饭后才开吃水果的,但那一天我却破了例,整个食餐过程,我都将果酪连配糕饼裹搅着一起消灭了。”
“也许你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天狐仙道这时真不知道该用厉言呵斥这个侵占了宝贝徒儿神识的异物,还是拿温言软语来安慰这位饱受摧残、命途多舛的苦命老精灵,唯有心中无奈地暗叹一声,传念道:“唉,老夫也知道唯有你们精灵才将酒水说成是牛奶、食物当成是糕饼,还讲求什么饭后吃水果这一类的邪门玩意儿。”
“往事已矣,那些精灵特有的风俗对我来说只是昙花旧梦、过眼云烟,现在我有的只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等的只是被我占据的榆木脑袋渐渐不再有任何思想,从今往后只唯我命是从。”可以想象,在骷髅说这些话的时候,定然是歪着头、闭着眼、吸着气,神情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这一切都被天狐仙道一字不漏“听”在心中,这怎能不将脾气火爆的他愤怒的火焰疯燃?就在他神识抖动间,蓦然觉得一条柔若无骨的虚渺幻气正不断地折身扭尾,顺着自己的心念如滑蛇般电速抽上,眨眼间便要钻入自己的脑髓。“畜神!你敢算计老子!”,天狐仙道疯狂地爆吼一声,内丹蓦然一扩,一股骇浪滔天般地煞气“腾”地一声充盈通体数处经脉,霎间整个涌入了脑髓深处,恰在幻气袭入之前裹住了,只眨眼间便将之冲个支离破碎。
“不愧是‘鬼神算’?我早听家奴说人间数十年前出了一个猜心高手,这人修行高深、玄功莫测,尤其猜心之术更是神鬼叹服,并被世人誉为‘鬼神算’。只是他居无定所、行迹难寻,寻常人百年难遇一见,因此有传说此人菩萨心肠却是长相可怖,也有传说此人终日面带纱巾,其实是一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绝代佳人……但今日一见,呵呵,原来却是一位英俊挺拔、老当弥壮的英雄男儿……”骷髅这一番吹捧不露丝毫谄色,却能让人听着心里舒坦非常。
便是威面严谨之人在听到对方的这声浮夸后,心中定然也是喜潮暗涌。精灵的灵魂虽然被封印在骷髅中上百年,也就是说他在上百年后再未有与形色各异之人交流附会,但这时,此刻,他说话之得体入耳处竟比长走江湖数十年的口才翩佳的商贾老贩还要老道。
他甚至已经揣透了像天狐仙道这个年龄段的成功人士的一般心理,但可惜地是他没有深入地去想象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很与众人很一般的天狐仙道能否规划到这个“一般”之中。
“你是不是就是靠这种虚幻无形的邪气而钻入到陆小子的脑髓中的?”天狐仙道逼入的心念竟然也裹含数分冷寒之气。
“不错,”精灵这时虽猜不到对方的心情,但也知自己一旦说错了话,便有可能再度引起对方的愤怒,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硬着头皮传应道:“我确实是趁着他神情恍惚的当儿,藉着这种‘借魂丝屡’幻气才袭入他的脑髓,如此却也耗费了我一甲子功力。不然……”
天狐仙道心中冷哼一声,暗暗传念道:“你可别忘了,他可是你的主人,哼,背叛主人的奴才原本老子也见到过不少,但像你这种一味地欲将主人躯壳据为己用的恶毒奴才,老子看着就起暗火,真想一把将你皮包剥成骷髅。”他理智不失,当然知道对方此时本就是一个骷髅,如此说话,只是故意打击对方的自尊心而已。
“嘿嘿,你是不敢动手的,”那骷髅闻言却毫不为其所动,邪邪一笑道:“因为你知道如果现在你要是把我从他脑海中剔除了,那他日后定然就会成为一个连半个“啊”字也说不出口的哑巴。”
“你什么意思?你敢威胁老子?”天狐仙道心念陡然一紧。
“以你天狐仙道的修为,难道不知修真术法中有一种叫做‘傀儡术’的异法么?”骷髅传应的声色中含有数分诡秘地邪笑,加之它特有的让人听觉毛骨悚然的怪调,当真让贼胆包天的天狐仙道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紧张感觉。
但让他最最心惧的还不是对方的声调,而是它的话语,“‘傀儡术’?”,他的心脏开始产生了小幅度的颤抖,“你说你对他施展的是收魂摄魄、唯我独尊的傀儡之术?便是活傀与牵主同在,儡魂与主魄共存的‘傀儡术’?”
“不错,”如果能够看到骷髅脸上残忍毒辣的表情,天狐仙道只怕当场就要跟它拼命。但不知为何,经历了如此长时间骷髅的灵魂与天狐仙道的心念在陆琴风脑波内屡次交锋,对他脑波的摧残不仅没有让它虚弱,反而竟使之渐有增强的趋势。“臭小子的意念在逐步增强,竟似有反噬儡主的迹象,”天狐仙道心中狂喜:“这小子身上有着太多的奇迹,莫非这一次他也能成功地脱出那个面目可憎的骷髅的魔掌?”尽管瞧不见骷髅的长相,但他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