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凤鸣病恹恹地靠在车窗上,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映照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紧皱的眉头,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出她激动起伏的情绪。
骆蕴刚看出她极力的隐忍,轻轻叹了句:“你是诗雨,对不对?”
卓凤鸣闻声,睁大双眼,满脸的恐惧,拼命摇着头,声嘶力竭地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林诗雨!”
“你是诗雨!”骆蕴刚不屈不饶的重复道,他语气里的坚持,没人能反驳。
“啊!我不是,我不是!”卓凤鸣放声大吼起来,两手捧着自己的头,拼命地摇晃,就好像想起了什么梦魇,声音尖利刺耳,好像锅铲刮着铁锅,直冲人的耳膜,刺得人心里发慌。
骆蕴刚看出了她的不得劲,连忙停下车,打开车门,将她一把抱进怀里,柔声安抚道:“别激动,别激动,不是就不是!”
卓凤鸣在他怀里疯狂的挣扎,两手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口,嘴里愤愤地叫嚷道:“放开我,放开我,你是个大坏蛋!”那狂怒和悲伤,犹如爆发的海啸,顷刻间,将她紧紧包裹。
“你冷静下,好不好?”罗云刚温柔的哄劝道,倾尽全力,搂着她,任凭她哭闹喊叫,就是不愿松手,她悲痛的哭声,就像一把割肉机,绞得他心口阵阵疼痛,滔天的怒气在身上蓄积,是谁,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会这样情绪失控,痛苦难捱?
卓凤鸣没他力气大,被他搂得紧紧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哭闹累了,才慢慢平息下来,颤抖着身体,倚靠在骆蕴刚胸前,一动不动,就好像被抽调空气的布娃娃,软塌塌的,没有半点生气和活力。
“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骆蕴刚心痛的询问道。
卓凤鸣仿若没听见他的问话,两眼没有焦距的盯着车窗外,傻呆呆的。
“告诉我,好不好?”骆蕴刚苦苦的哀求道,“不管发生过什么,我都能理解,只要你能告诉我,我愿意分担你的痛苦,相信我!”说着,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卓凤鸣的手上。
卓凤鸣感受到手上液体的热度,轻轻抬起头,满脸泪痕的脸上竟是无言的凄楚,顿了顿,黯然应道:“我想回家了!”那茫然无措,就像迷路的孩子,惶恐不安。
“好,我就送你回去!”骆蕴刚柔声答应道,把她轻轻放下,系好安全带。卓凤鸣直直得盯着他看了一会,掉转头,看向窗外,眼眸深处,一颗晶莹的泪珠滚然而出,带着无法言说的哀伤,闪着剔透的光芒。
骆蕴刚的心,再难以平静,如果现在还不能确定卓凤鸣就是林诗雨,那他就真是傻透顶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诗雨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遭遇,否则,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那到底是什么呢?眼睛扫过悲切的卓凤鸣,再也不忍心追问她了。
骆蕴刚驾车送完卓凤鸣,回到家,再也无心睡眠,躺在床上,瞪大双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细细回想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心如乱麻。他不停地责问:自己是不是错?她发生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她应该是不爱自己的了,自己何苦死死揪住过往不放?这还是冷绝果断的骆蕴刚吗?眼角,一颗泪珠悄然滑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泪流了,心也死了吧!
情绪慢慢平静下来,骆蕴刚似乎想通了一切,跳下床,打开衣柜门,拿出行李袋,收捡起衣服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关进小黑屋里般,憋气、烦闷、郁燥,那冲动,犹如熊熊燃烧的大火,渴望着烧灭关押自己的牢笼,徜徉在阳关下,自由飞翔。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出去吧,你太累了,出去走走。
骆蕴刚收拾好衣服,拿出手机,拨打了宁武的电话,宁武也刚回到家,没想到,大少的电话就追过来的,不由得忐忑地问道:“大少,又出什么事啦?”
“没事,你帮我定张飞往N城的机票,最近的班机,然后开车来接我,我想出去休两天假!”
“好的!”宁武欢喜地差点叫出声,语气也分外轻快,没想到,总裁大人竟然有心情放假,自己也可以跟着轻松两天了。
宁武送骆蕴刚进入候机室,浓浓地困意袭上,“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返身朝外走去,真是太累了,回家去,好好的睡一觉。
刚走出机场大门,突然,听见有人叫道:“宁秘书!”
宁武循着声音抬头张望,竟然是林紫,站在机场大门五十米处,她戴着一副宽边墨镜,卷曲的长发飘散,穿着一条淡绿色纱裙,脚蹬一双淡绿色高跟软皮鞋,整个人看上去如坠入凡尘的仙子,飘逸、淡雅、清爽。
“林小姐,你好,你是……?”宁武礼貌地打着招呼,客气中带着疏离。
“我要去N城,在那面拍部片子!”林紫温和地笑笑,主动解释道。
“哦,那,林小姐,一路顺风,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宁武点点头,笑着回应,心里涌起阵阵疑团,怎么那么巧,大少去N城,她也去N城,难道,两人约好的?想到她可能是大少的游伴,再次狐疑地盯着她看了看。
林紫见他迷惑的样子,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