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外面的众人远去,夏宇轩轻叹了一声,身子骤然松懈下来,竟能感觉到阵阵酸疼,可见方才的淡定与从容均是竭尽全力在伪装。
帷幔中,东方贤出神望她,嗓音化作春水般的柔波:“芊芊,刚才谢谢你。”
见东方贤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夏宇轩愣了一下,忙起身抽离,掀开帷幔的同时,不动声色地道:“趁他们不在,你赶紧走,否则怕是没机会了!”
“可是——”微微望着门外,东方贤冷然一笑。
“别可是了,你赶紧走啊!”没注意东方贤的表情,夏宇轩拖着他就要往外去,可转身的一刹那,却瞥见门外的男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不,是看着她身边的人。
夏宇轩刹住脚步,生生定在当地,惊谔地看向那人,有些不知所措:“萧,萧大哥——”完了,他怎么会在门外,不是刚才已经走了吗?为何突然又返了回来!
“为什么?”这一次,萧弘没带随从。
只见他冷冷一笑,眼风凌厉,深藏愤怒的目光从贤王身上横扫而过,最终落在夏宇轩发白的脸上,顿了顿,难掩失望的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恍然回神,夏宇轩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回道:“我,我想救他。”
脸色变了变,萧弘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声音冷得不能再冷:“你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却忘记了他过去对你造成的伤害,难道说你心底的良人始终都只是他吗?”
“你,你怎么......”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认为,夏宇轩心底气恼,于是有些口不择言,“没错,他就是我要相伴相随的那个人!”
其实,萧弘错了,她想救贤王,并非出于最初的恋情,而是因为在最危难的时候,对方亦曾不顾一切的救过自己。
“芊芊——”
话音刚落,极为震惊的东方贤,不顾萧弘在场,陡然拉过她的身子,十分动容的道:“生死由命,有你这番话,本王死而无撼!”
说完,他松开夏宇轩,决绝地走向容颜冷肃的萧弘,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上官泽,我之所以来陵安,只是为了见芊芊一面,现在心愿已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闻言,萧弘不可思议地抬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而夏宇轩后退一步,心里揪得紧紧的,她没料到东方贤夜闯敌营,居然只是为了来寻她!
爱是什么感觉,大抵就是这样,不然她听了这样的话,为何会感觉到心疼......
除了血脉相连外,相依为命也会心疼,只要曾经倾心爱过,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那份感动依然会存在。虽说她现在已经不爱贤王,但对这个昔日恋人,她依然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该来的总归要来,她必须得坦然面对。
如此一想,夏宇轩不再犹豫,抬眸望着萧弘,语气中融合了歉意与希翼,“萧大哥,贤王来此,并无其他目的,如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
话未说完,萧弘神色悲怆,已不耐烦地挥手,她苦笑一声,识趣地住了口。其实,夏宇轩心里明白,即便开口相求,他也未必会答应。
想想在天牢时,贤王那般折磨于他,别说是萧弘,即便换成了自己,也一定不愿轻易放过,更何况他们两人之间,还有段亡国灭族之恨呢!
“芊芊,我来只是想提醒你——”
一片沉寂中,萧弘突然开口,仿似从未见到贤王一般,径直从他身边饶过,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这才淡淡的接着道:“晚上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另外,刺客已在别处抓到,你且安心的歇息吧!”
听闻此言,夏宇轩诧异地抬头,而东方贤亦朝白衣男子望去,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确定,然而萧弘谁都没看,饮完那杯酒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他走后不久,东方贤也在夏宇轩的催促下出了别苑。
恍惚的躺回床上,没有风与阴暗的预兆,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夏宇轩不禁感到丝丝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回想刚才的一幕,心里亦莫明的不安起来......
范子键回到陵安,方知萧弘放走贤王一事,他命人安排好受惊的赵欣然和小雪,遂蹙着眉不发一言地回到房间,过了许久,终是不能入睡,最后独自出了军营。
两天后
午膳时分,见厅堂里只有李氏兄妹,躲了萧弘夏宇轩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李俊皓看见她,唇边抹开一抹笑意,忙起身为她让座,而云儿黛眉微挑,不动声色的笑道:“姐姐好坏,前天怎的不等云儿,一个人就先走了!”
“对不起,我那晚......”
知她说的是亭中之事,夏宇轩正开口解释,却见云儿已经起身,嗓音轻柔的低唤:“泽哥哥,你总算来了,我和大哥等你好久了!”
萧弘笑了笑,询问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与云儿极其亲密的坐下。
两人相靠而来,夏宇轩垂下眼帘,心底无来由的一阵怅然,或许有了婚约的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