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圣旨里的今天,正是定安国大皇子东方靖远与医女李芊芊成婚的大好日子。
若是不出意外,夜幕降临时的潇湘阁里,本该高朋满座,灯火通明,充满着欢天喜地的欢呼祝福声。外面艳红色纱幔,醒目的大红喜字,整齐的绚丽灯笼,气派的红地毯,所有预示喜气吉祥的装饰之物依然照旧挂设着。
然而现在,等来的不是锦上添花,却是满满当当的忧伤,它们无一例外的沉寂在那,再也无人前去问津,而这会潇湘阁里的气氛与预料的相比,同样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姐姐,你怎么这样了,是婵娟没用,婵娟没能保护好你,姐姐,你醒醒,你快点醒过来看看婵娟,姐姐……呜呜……”
趁着靖王进宫取药材的空挡,刚刚苏醒不久的婵娟,在静如的带领下来到夏宇轩的床前。
见无论怎么呼唤,床上的人都没半点反应,婵娟自责不已,心里又睹得实在难受,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婵娟,你先别哭!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先别急着哭好吗?”静如守在一旁,她安慰着伤心的婵娟,却也不免后怕,她们可是偷偷跑进来的啊!
这一天一夜里,靖王每隔一两个时辰替小姐换一次药,剩下的时间几乎就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他根本就不许别人留在小姐的房中。
“静如,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胸口的伤是怎么来的啊?”看着夏宇轩伤口处的大片血迹,婵娟真恨自己没用,怎么就那么不经打,居然一下子晕死过去呢?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会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傻丫头,这不能怪你,小姐是被贤王刺伤的,他出剑的速度奇快,整个定安国除了萧将军,恐怕再也没有人能躲过去了。”
静如出生书香门第,若非家道中落,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因此她对朝中的事多少有所耳闻。
“贤王殿下吗”
闻言,婵娟呆楞住,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这是怎么回事情,对手明明是黑衣女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贤王......他,他和姐姐......”
主子和贤王之间的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不可能要来伤害小姐啊!
“婵娟,那黑衣女子是贤王的亲妹妹,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静如神色有些怨恨,这东方**可是出了名的野蛮。
如此,小丫头更是情难自控,她忘了静如的话,再一次泪滴双垂地幽幽出声,她问出了心中最关心亦是最害怕的事:“静如,要是姐姐真的醒不过来,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婵娟,你在说些什么!”
不等静如说话,忽然听得男子一声低喝,紧接着哐当一声,虽然说话的人仍然站在房外,但那房门已经被他怒气冲冲地推开。
“靖,靖王——”屋内的两人先是一怔,见夏宇昂突然出现,静如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另外一边的婵娟比她还要紧张,因为靖王特意点了她的名,所以小丫头的眼神十分闪烁。只见她反复绞了一会手指,这才认命地走到夏宇昂身边,小心翼翼地低声回复道:“靖王殿下,您回来了!奴婢该死,奴婢刚才说错话了!”
对方突然显示出的卑微,越发使得夏宇昂心下难受,他本想训斥几声婵娟的,但想起夏宇轩平日里对她的怜爱,不由得隐忍了几分。
于是他收敛些许怒意,面无表情地走进房内,看向一旁不安的静如,淡漠地低吼:“谁让你们进来的,听着,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再踏进这里一步!”
话音刚落,两人拼命地点了点头,随后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显然,他们完全没有料到,阳光俊逸的靖王发起火来,竟会这般的可怕。
华喧殿,定安国唯一的公主东方**的居所。
东方祈连只有这样一个女儿,对她的宠爱竟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虽然东方**只是个未出阁的公主,但几乎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这位公主非同一般,她在皇帝心里的位置可是极高的。
尤其值得津津乐道的是在十岁那年,她就超过靖王和贤王两位皇子,第一个得到了皇帝最特别的赏赐——整座独属于她的奢华宫殿,而且里面的陈设富丽堂皇,一干奴仆贴己,皆不比那些长她一辈的嫔妃们差分毫。
兴许正因皇帝如此偏爱东方**,养成了她那股极端刁蛮霸道,唯我独尊的性格,所以除了她的亲身母亲德妃偶尔能够压制得住,即便就是一国之母的皇后赵少君,遇见这位刁蛮公主使性子了,也得自认倒霉并不情不愿地承让三分。
“公主殿下,这会你总算是回京了!”
说话的是一身红衣的季,她巧笑生嫣地坐下,“归真寺远离尘嚣,公主在那两个多月想必怪冷清的,涵儿这厢也是觉得好生想念,!”
“本公主是替父皇祈福,冷清几个月倒也值得,想不到反倒劳烦皇嫂挂念了!”
东方**说着,故意轻瞟了季涵一眼,打趣着低笑出声,转首吩咐宫人给季涵上茶,尽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