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欢正讷讷地转头看向‘医公’沈南医的时候,沈南医已经张开了口。
“两钱白芷,三钱川芎,还掺杂一些苍术,再加上一点木性真气,倒也不失为一剂醒脑良方,只可惜不对症状,白费功夫啊。”
沈南医说到木性真气的时候,那妙龄妇人端着汤药的手颤了一下马上被刘焱握住,只不过目光游离,似乎有些慌神。
屋内众人虽然都是逍遥庄上层人物,对于医术并无涉猎,沈南医所说的种种药名也都是不甚了解,只不过听沈南医说这碗药只是寻常醒脑汤药时都听得有些糊涂,明明刚才副庄主刘焱亲手将还魂草交给了陆夫人,而这灵动的汤药也是那还魂草煎制而成,怎么只会有醒脑的功效?
刘焱并不认得沈南医,此刻更是对他的一番话心生愤恨,白净的脸上也现出一丝阴寒。
“你是谁,逍遥庄轮不到你来这里信口雌黄!”
庞欢见副庄主忽然勃然大怒,赶忙从后面走上前打着圆场:“副庄主莫怪,此二人乃是‘医公毒姥’,此次赴九音谷参加祭狐仪式才偶然相识,在下寻思老庄主身体有恙,特意请二老前来,未及请示师门,还望勿怪。”
逍遥庄列位长老执事听到庞欢说道那老者是沈南医之时,眼中闪过一阵光彩,开始时有些迷离的眼神才缓和了许多。
不过副庄主刘焱却无视庞欢的话,依旧言辞激烈:“我西风口的塞外神医对于老庄主的病情都束手无解,你这徒有虚名的‘医公’又有什么能耐!”刘焱半眯着眼,语气讥讽,“听说你沈南医自从跟了一个疯癫的老婆子,几十年都只是跟在她屁股后面替人解毒,你那回春妙手的名号怕是早已经言不符实了罢!”
“你!”
沈南医不善与人争辩,登时被刘焱说的有些语塞,庞欢见刘焱说的刻薄,刚准备出言相劝,熟料刘焱竟衣袖一挥,一股暗劲勃然而发,直直打在庞欢胸口之上,庞欢猝不及防,一下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击的倒飞出去。
“老庄主性命垂危,你庞欢还招来一些不相干之人浑水摸鱼,难不成也是觊觎这还魂草不成?老庄主平日待你不薄啊!”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虽然有一两位长老觉得刘焱出手急躁了一些,但是想到还魂草的珍惜,还是谨慎一些才是,毕竟陆老庄主已经经过了几位塞外的名医所诊治都已经言其回天乏术,沈南医虽然有妙手回春之名,不过在世上已经有几十年之久未曾见他出手了,恐怕此时也是束手无策。
庞欢吃力站了起来,本想辩解,才一开口,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只得不住的喘气,一旁一位逍遥庄的长老见此连忙搀扶住他。
沈南医也走了过去,摸了一下庞欢的手腕,略微一蹙眉头,从身上掏出一颗黄色丹药递给庞欢,等到庞欢吃下,他那浓眉粗犷的脸才缓和了许多。
刘焱趁众人注意力在庞欢身上,偷偷给那陆夫人递了一个眼色,陆夫人见状也是极为自然的端着散发着丝丝灵气的汤药递到了卧榻之上的陆老庄主嘴前。
“还魂草,又名相思草,此物性寒,若是除去一身包裹的灵膜,须臾之间便会枯萎化作烟尘,咳咳,老头子,我说的对吧。”
一直坐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毒姥’风惜水似乎并不在乎眼前的这场慌乱,听到刘焱提起还魂草便徐徐说了一通还魂草的习性。
见沈南医点头,风惜水有些吃力的拄起楠木杖,缓步走向被人扶着的庞欢身旁,“若不是见这小娃能屈能伸,乃大丈夫所为,老身还真不会来这大漠荒凉之地,没想到你还真是狡诈,还魂草若是能用寻常方法煎服,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风惜水满面笑容的看着刘焱,“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还魂草本是逆天之物,本来是绝不该留在这世上的,世人只知它能起死回生,却不知它还有着‘相思草’的一种属性,这属性乃是世间最甚的毒药,无药可解!”
毒姥风惜水此言一出,满屋之人皆是变色,均是不知她话中的意思究竟有几分真假,刘焱脸上闪过一分惊惧,一只衣袖随着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
“你这‘疯婆子’,来我逍遥庄危言耸听意欲何为!老庄主虽然重病在卧,也容不得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胡说八道。”他一边冷笑一边转头看向床榻旁的陆夫人,“陆夫人不要听他胡说,救老庄主为重!”
只不过陆夫人一动不动,擎着那绿气环绕的药碗,盯着自己手腕不住的颤抖。
皓白的手腕之上,一点黑斑似乎逐渐扩大,显得极为诡异。
“我跟她说了,若是就此放手,黑蜂毒的解药我会给她。”
那妙龄妇人听到风惜水的话,急得哭出了声音,一碗汤药洒在了地上,她更是向着风惜水爬了过来:“‘毒姥’婆婆,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逍遥庄众人见到陆夫人如此轻易便将还魂草所制成的汤药一丢都是一副惊慌的神情,不知所以,反应快些的几乎要呵斥出声。
“七!日!断!魂!蛊!”
毒姥风惜水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