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早在侦查场中发现队友突然返程了,心想肯定有事,于是便前去和他汇合,没想到正撞到影涟要对几个少年下手。她虽然心怀恐慌,但出于立场最终还是挺身而出喝住了自己的上司。
影涟停顿了片刻,向安早望去,精灵般的耳朵搭配碧蓝的瞳孔,美妙绝伦。
安早又退了两步,她假设影涟的速度为人类的极速,那么自己已经退到了不会被一招秒掉的位置。这个后移很重要,因为影涟的攻击速度正是人类现知中最快的。
“你已经没有办法了。”安早脑袋里一团浆糊,她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侦察兵少女,虽然从心底渴望着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但却从来没有破坏掉如今相对安逸的生活而投入到疯狂的梦想中。如果非要说人生规划,那就是赚很多钱,或者是嫁一个好老公,这个男人必须要家财万贯,并且不能是军人或者侠客。
影涟将手放入黑色风衣之中,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她,摇曳的风衣就像从地狱伸出的魔掌,扭动着暗巷的空气,准备随时将人拉进恐惧之中。
不过现在这个场景,也是安早所期望的,缓兵之策已经达成。接下来怎么做,就有相对充裕的时间去思考。毕竟自己应该可以跑掉,就算是装作可以跑掉,也没什么问题。在和影涟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灵感竟然像喷泉般涌出,其中夹杂着多年前关于自己父亲的故事,她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才抛弃了她和妈妈,孤独地离开了人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早问道:“我的这位战友有哪里冒犯到你了吗?”
影涟默不做声,三秒钟之后,从安早脚下突然钻出两只黑色的魔手,冒着滚滚黑烟,紧紧地扣住她的脚踝,她挣脱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了。这是创造阶的魔法,影涟一定是将手放入风衣中悄悄施法完成的!
“我早已看见你在跟踪我的同事,并在巷子口附近放置了传讯魔蝶,如果我没有定时向它们发阻止指令,它们会将我们遭遇你的讯息传达出去。”安早开始有模有样的谈判,传讯魔蝶的放置虽说是习惯但更多是预感携带的巧合。那些关于父亲的回忆在这一刻让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从保守安稳的女儿变为了那个乐于冒险的父亲。
“哼哼,我不信,信也无所谓。你继续自作聪明的结果就不只是暂时睡眠,而是永久睡眠。”影涟冷笑了一声,这类威胁他遇到的太多了。就算安早真的做了这样的安排,他也有办法将事态隐瞒下来,天禄国所有的侦查兵都是自己的手下,因为任务玩忽职守给予处分没人能说什么。
泠然望向安早,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在捕猎场将自己带回到大本营的侦查女兵,没想到在这里竟又遇到了。
“影涟长官,你确实有能力让我长眠于此。你既然担心我这样一个侦察兵会阻挠你,那我敢肯定接下来得到我传讯蝶信息的同事也会是您的隐患。只怕到时候您要做之事就被耽误了。更可怕的是,山武团长或许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大做文章的机会,把此事和民众喜闻乐见的同性****挂起钩了。”安早努力放平音调说道。侦察兵的必修课就是学会了解敌人想做什么,而不是说什么。她并不是不害怕影涟的恐吓,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影涟为什么要将他的部下杀死在这里,就像老师恐吓学生要让他退学,但几乎没有老师会真的那么做。
影涟作为安全局局长,自然知道侦查部队环环相扣的部署设置,如果自己真的让他们在这里全部进入梦乡,那么收到传讯蝶的其它队员则会迅速出现在这儿,其中如有食叶要塞的耳目就会变得棘手。彼时那些和自己作对的人就会蜂拥而至,不但会失去大量的时间,还会陷入十分讨厌的政治游戏。当然,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杀害任何一位同僚,尤其是隶属自己管辖的士兵。
“影涟队长,我不会阻止您做任何事情的。”安早开始使用敬语,并且直接以队长称呼,只有特务队的人才会如此称呼影涟。“虽然我身在侦察部队,但是我很讨厌他们的作风,我想真正做一点事情,像曾任职特务队的家父安涌一样!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帮助您吗?”
安早是绝对不会帮助影涟做事的,对此她非常坚定。但此时加入影涟的团队是她认为的上上策。首先影涟的为人她很清楚,客观讲他就是一名冷酷的侠士,如果自己没有犯下谋反或者道德无法容忍的致命错误,便不会被他伤害。再从利益方面讲,影涟此行肯定是要做一件他认定很正确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他可以代表侦查兵团平分功劳,这一点海帆校长和山武团长必然会出于政治原因给自己大力的支持,那自己梦想的荣华富贵肯定唾手可得。如果这件事情失败了,或者只是在无理取闹,到时候自己就把所有的罪责推给自己的上司影涟,说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影涟队长,你还记得家父安涌吗?”
“有印象。”影涟作为一个政治淡然者,唯一信任的就是自己曾经带过的特务团的部下,安涌这个人他有印象,但却记不得到底是哪位,做过什么。
“他一直想和您单独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