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睡醒,柴房的门就开了,王杏带着刘嬷嬷出现在门口。
“小姐!”刘嬷嬷一开口就直掉眼泪,看得刘菁的喉头发涩。
王杏让其他人在门口等着,她自己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慢慢踱到刘菁面前,蹲下。
本以为她会指着鼻子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知,她红红的嘴唇一咧,就笑起来:“你做得非常好!看来,我没看走眼!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是说反语吧?但又不像,这个女人的沉深是不可琢磨的,刘菁暗自佩服,古人阴险奸诈起来比现代人有过而无不足。
刘菁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便站起身来,将身上粘着的草屑草籽拍掉,然后跟着王杏往外走。
走到门边,王杏伸手去打门时,又回头打量着她说:“你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好,昨晚挨了打,还饿了一晚,现在的精气神还那么的好!”
“还可以吧!”刘菁也装深沉地回道,脑子里闪现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站起身来,她现在的这个身子,说实在的,不是一般的娇弱。
走出柴房大门,眼前几个人挺挺地站在那里,为首的是相爷及苗夫人,后面跟着几个想来是相爷的小妾,而刘嬷嬷就站在这一群人的后面,正拿眼睛给她示警。
刘菁心里稍稍乱了,正怪怨王杏事先没告诉她,没想到王杏突然脸色一变,揪着刘菁的耳朵拉着走了几步,然后又朝她扇了两记耳光,骂道:“你这个小兔仔子,竟然敢冲撞夫人,胆子也太肥了吧?好在夫人菩萨心肠,这才饶你一条狗命,还不快向夫人赔罪?”
看似王杏的动作很大,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她的耳朵与脸上根本不痛,心知这人是在做戏给别人看的,刘菁也立马配合起来,“哎哟”地痛呼,并顺从地朝苗夫人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说:“对不起,刘菁忘记了,夫人高高在上,您可以随便骂谁,但谁也不可以反抗。”
说得可怜兮兮,态度也相当谦恭,但是,说出这种话,无疑是说苗夫人仗势着身份欺压晚辈及下人。
苗夫人一听,张口又是一个“jian人”,眼看又有一场架要吵,不胜其烦的相爷皱眉,挥手制止了她的发作:“好啦,一家人以和为贵,以后都不要动不动就吵架,散去吧!”
王杏也装腔作势地喝了刘菁:“还不快谢过夫人与相爷?”
等到刘菁向相府的两尊大佛又行了大礼后,她又喝刘嬷嬷带刘菁回西院去休息,而她却缠住相爷不停地撒娇,同时,又不停地奉承苗夫人,大姐长大姐短,惹得身后一班无法近前的小妾们眼红。
刘嬷嬷挽着刘菁远离后,才低声地说:“二小姐,看来,王姨娘很得相爷的宠爱,可惜了青楼出身,上不得台面,否则……”
“否则怎么样?取代苗夫人吗?”刘菁轻问。
刘嬷嬷用笑容承认了她的推测,却说,“那样,二小姐在相府的日子会更好过些。”
“是吗?”刘菁轻笑一声,向前快走了几步,她可不认为这样,如果“否则”成立,那王杏还要她刘菁干什么?所以,要如何平衡王杏与苗夫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才是拿捏得最恰当的,她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