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中,虽然是白日,可那风月楼依旧蓬荜生辉,客人不断,而它对面的酒楼就很是凋蔽了,半天见不到一位客人进去歇脚喝茶吃酒的,门前一只白猫也落得清静,悠闲的打着哈欠,街上人来人往,白猫不为所动,蜷缩成一团,梦里不知是否出现火腿鱼翅,它胡乱的舔着嘴唇,突然它站立起来跑开,随后酒楼里走进两位公子,其中一位更是生的俊俏莫名。
陈阳走进酒楼,发现老板还趴在收银台上睡着,大牛也没回来。他也没叫醒老板,只兀自端起桌上一茶壶就对嘴灌了起来,由于喝的急促,偶尔露出几滴茶水随他下巴流下,他随手一抹,朝着楼上房间走去,欧阳岚紧跟其后。
吱呀一声,欧阳岚进入房间后随手将房门关上,道:“小师弟,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师傅怎么会被刺杀?又怎么和你有关了?”
陈阳抓了抓头,道:“师姐你别急,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和你说来。”
“嗯,好吧。”
陈阳打开窗户,阳光斜射进来,璀璨生辉,不过他的眼中倒影的不是对面的招展红旗,也不是那漫天白云,而是那许久之前发生的却仍未淡忘的往事。
十年前,欧阳翛带陈阳从帝都出发的第二十天。
昨天下了大雪,今日虽然阳光微露,但这片庄稼地上依旧白茫茫一片,这不合时宜的雪没有挡住欧阳翛前行的脚步,依靠娴熟的驾车技术,风雪一停他就马不停蹄的赶路了。
虽然此时已没有风雪,可驾起车来冷风刮在脸上生疼,不过欧阳翛显然“脸皮很厚”,呼出的暖气清晰可见,他的脸居然充满红润。
陈阳坐在马车内,头戴黄色貂皮绒帽,这是母亲慕容婉儿亲手给他缝制的,不过这尚不足以使她抵御风寒,真正让他暖和的是身前一暖炉。暖炉三足鼎立,青铜制作,淡蓝色火焰时隐时现。
陈阳哈了一口气,感觉马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稚声问道:“师傅,这才出发没一个时辰呢怎么又要歇脚了。”
“歇脚?”欧阳翛哈哈大笑两声,道:“傻徒弟,我们在这田野之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去哪里歇脚。”
欧阳翛摸了摸胡子,收起脸上玩笑的神色,道:“前面太过安静,为师有种不安的感觉。”
“师傅,您该不是老糊涂了吧,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一片死气沉沉本就是冬日特有的景象,有啥好奇怪的啊?”陈阳觉得师傅过于小心了,一路过来都是同样的环境,有何奇怪的地方?
欧阳翛摇摇头,这新收的徒弟到底没有历经江湖,而且没有丝毫内力,有些事情看不出来也属正常,他道:“阳儿,你在车里做好,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晓得,师傅。”
马车继续咕噜起来,不过速度较先前倒是慢了许多。欧阳翛虽然武功天下第一,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驶得万年船,凭着这份警惕他才能在过往岁月中每每逢凶化吉。
轰的一声,马车右轮陷入雪层下一小坑,平衡立失,不过欧阳翛怎会让马车倒下,内力一出击打在雪地之上,倾倒的马车接力转正,似乎内力用大了些,马车转正后又向左倾斜少许,恰恰让下陷的右轮从雪里拔出,欧阳翛一挥马鞭马车又平稳前行。
“砰砰砰……”在马车四周雪地里跳出十名带刀黑衣人,二话不说,提刀袭来。
欧阳翛年轻时在江湖上到处挑战,精进武艺,年轻气盛,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这些黑衣人来者不善,他只当他们是找自己自己寻仇来着。
不过,就怕敌人躲着,不怕敌人出来。这十名黑衣杀手的功夫只能排上二流,想对付欧阳翛无意是浮游撼大树。
“哼,想杀老夫,就派遣这几个残废,真当老夫年老体衰远不胜当年了吗?”欧阳翛是真的火了,好歹我也是江湖公认的第一高手,虽然是几十年前的事,可终究人的名树的影,如今虽然老了点可也不是这二流杀手所能亵渎的啊!
欧阳翛大手一挥,车前雪地扬起一阵风雪,从前攻来的三名刺客感觉一股大力袭来倒飞出去。欧阳翛盘坐而起,下一秒却是站立在马车车顶,剩下的七名刺客知道对手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对付的,一拥而上,却不见欧阳翛有何动作,他们已然倒飞出去,口鼻之中鲜血直冒。
欧阳翛下车走到一名神志尚清得刺客身旁,问道:“誰派你们来的?”刺客哽咽道:“我……我们……血……血色……郁金香……是……是绝对……不会……出卖……雇……雇主的……信息的……呃!”
他居然服毒自杀了!
欧阳翛倒没有惧怕血色郁金香,他只是疑惑谁雇佣他们来杀自己的,思前想后也内个头绪,靠,曾经得罪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个派来杀我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回头一看,陈阳那小子掀开车帘正看着满地死尸,眼里全无一丝恐惧与慌乱,欧阳翛暗叹,果真好心性。
“师傅,他们是?”陈阳好奇。
“哦,他们啊,一群小毛贼罢了,没事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