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了皱眉,神色似乎对渐渐围拢上来的众人甚为的不屑,齐溟雪闻言轻轻点头,随即飘身退回到了凌霄殿中。各派众人的眼中却是杀机已现,断不肯舍,直追着他纷纷的也进了来,却见仰面而上原本平静威然的那张椅上,突的有一人从上面提身站了起来。缓慢的步伐,一张挂满了淡淡笑容的脸庞,却在刹那间于众人的眼前一闪即没。似乎是故意要以武立威,各人眼前只见一袭墨青色的外衣两旁一抖,他身子已瞬时间的俯冲而下。
如同对着下面茫茫的猎物一般,这人的身法之快,竟已完全超乎了众人于武学之道的想象。但见他两臂倏卷,似如飞鹰振翅。五指曲张只一探手,还没等旁人反应过来,一招间便勾住了当先追进来的新月门掌门韩谦的脖颈。
与此同时脚下轻轻的一腿,蹬得那韩谦吃痛难忍之下,立时的一声哀叫,面色瞬时狞红如遭重击。膝下一软,身形也随之再也站立不定,整个人都横跌在了空中,随后被这人随意的往旁一甩,将背部狠狠的贯在了地上。片刻中,他便但觉浑身麻软无力内息凝滞,刚挣扎着勉强站起,随后便又一跤摔下。
仅此一招,就将中原各派都看得呆了。他们心里各个都清楚新月门的武功上下,只在中原南地来说,虽比不上南华剑盟那般的高不可攀,却实也是个响当当的大派。尤其近来掌门人韩谦已将他派中的绝学“环月新决”练成,各派的高手时而与之切磋,大都已落在了下风,谁也没想到他今日竟会被一招而败。而不必说,自刚刚的言语来看,出手的这人已想必已是凌霄天阁的阁主“北地灵枭郁天扬”无疑。
各派心中一时惊惧难沉,脚下也在不自禁的退后,虽知道大伙儿舍死齐上,任这郁天扬武功再高,拼却几条甚至几十条性命,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但不至各人的生死攸关之刻,又有哪个肯做这出头的替死鬼,当下各个只是缓缓的散了开来,以合围之势守在殿门口。刚刚还喧嚣的杂声,瞬时竟已然是寂寂无语,却听此时募然一声惊呼“宁公子,是你!”众人听得话音同时的甩脸观看,只见顾凋零微蹙双眉,提剑站在殿口,满脸的惊讶之色,不用说刚刚的那声惊呼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吩咐师侄门人照顾已有些颓萎失神的叶秋,顾凋零后一步进得这凌霄殿来,却从郁天扬的面容中一眼将之认出。正是他初到鹭水镇之时,肯舍他一饭与他攀谈,并赠与“战风”令牌的那个青年书生。虽两厢的衣着有变,但气宇风姿,以及这宁公子昔日眉心间的那处淡痕,却是使他过目不忘。
心中一时惊疑难定,自在南华冥剑门听叶秋说起过天下大势,顾凋零便也常自的思索过这青年书生的来历。以他赠己令牌的行动来看,想当应是那东海战风的人物无疑。至不济也定是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从来却没想到他会和这凌霄天阁扯上甚么干系,更万没想到他就是自己心中所认定的那万恶的罪魁。今日募然在此处重逢,那番看似闲谈的鹭水之论,也便随之在他脑中回想了起来,暗思着他自己在鹰巢峰的前后岂不正如他所言。
一时感慨,惊呼了一声之后,顾凋零却也不知再该说些甚么。却见郁天扬的目光向他瞧过来,脸色上却没有丝毫的诧异,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会来到此地一般,只是对着他淡淡的笑了笑,一拱手悠然道:“顾公子,想那鹭水一别,至今日已是许久,这一番的历练下来,不知你对我的昔日所言,可有了甚么更深的领会吗?”
见各派众人的目光都惊疑复杂的望向自己,似乎对南华剑盟中人竟能会和这郁天扬熟识相交,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顾凋零微一沉思,回了一礼,方缓缓说道:“宁公子,你所言虽不差,却也不是你由此做出诸般恶事的借口。虽现今天道沉沉,但在下却愿以一己之力变则,不像你就此沉沦阴邪,而枉费了武之德行!”
虽明知此人便是郁天扬,但顾凋零一时却改不过口来,仍叫他宁公子。正侃侃而言之下,却听郁天扬一声长笑,戏谑的打断他道:“天道?以一己之力变则?呵呵,想不到事到如今,顾公子你竟还是这孩童般的想法。我原料想着我和你应当是同一类人,你虽一时不通,却也终将殊途同归。是以这才在素衣镇用那汉子换了你的性命,而后又在那处林外,阻止了梁长老来杀你。鹭水镇闻你涉世不深,我与君共论,想着你若此番不死,则必然会自己醒悟。”
说着喟然一叹,郁天扬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理解的盯着他,接着笑道:“没成想,时至今日你竟还是这般的冥顽不灵。也罢吧,看来是我错看了你,任我再多废些唇舌,怕也是没什么必要了。”
听他说起素衣镇之事顾凋零这才明白,原来那日害得那汉子枉死之人的罪魁祸首,竟也是这郁天扬。思及此处,他当下顿时只觉义愤填膺,原本因在鹭水镇一饭之恩的感激,也瞬时化为了虚无,紧走了几步提剑一指,怒声喝道:“果真是你这卑鄙小人在滥杀无辜,今日在下决不能容你再为害天下!”说着,顾凋零也不顾自己的武功强弱,纵身一剑便刺了过去,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南华诸弟子也都跟着他,纷纷的持剑而上。各派一见南华剑盟当先,顿时也都来了精神,